袁心巧看着两个儿子玩的时候,春芳从外面进来,“县老爷来了。”
“来就来呗”袁心巧奇道,“这县老爷也不是头一回来了,该怎么伺候怎么伺候,若是留下用饭,就让厨房整治席面。”
“县老爷像是有事来的,和老爷进了书房说了一会话,喝完茶就走了。”春芳说,“听说是枫树村有一桩寡妇状告里正逼其改嫁夺产,状纸上提了一句咱们老爷。”
“这其中能有老爷什么事?”袁心巧奇怪问,“这寡妇我知道,死的是哪个堂爷爷家的孙子,报丧上来时我还让人去送了奠仪,说是他这一支可怜,人丁稀薄,长辈也早就不在了,这正年轻也出了意外,只留下孤儿寡母的。”
“这家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让女儿立女户就好了,怎么逼迫人家改嫁,还闹到公堂上去了?”袁心巧问。
“正是有一个女儿才一定要让她娘改嫁。”周行风听了一耳朵说,“这家人丁稀薄,祖上分的产没分出去过,如今都归这小小的女儿,若是立了女户,族人就捞不着便宜,若是将她娘改嫁,只剩一个小姑娘,那家产不就能随意揉捏。”
“都是共一个祖宗的,又不是过不下去,欺负一个孤儿寡母的可真有意思。”袁心巧说。
“太太,现在要紧的不是那对母女,是咱们老爷怎么牵扯在其中了。”春芳说。
“这也简单。”周行风说,“爹虽然担着族长的名,但不怎么过问族里的事,都是大管家替爹在村里走动,许是他在其中收了什么好处,外人也只当是爹的意思。”
“还有这事?”袁心巧气道,“我原以为他只贪点银子,没想到在外还打着老爷的旗号做缺德事,那还能忍,我现在就找老爷说去,这次这事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
“太太,不好这么贸然去。”春芳劝道,“咱们证据还没收齐全,大管家在老爷心中非同一般,若不能一次把他扳倒了,之后再弄他就不容易了。”
“我有一件事忘记和父亲说了,就让我去跟父亲说吧。”周行风站起来说,“我的室友,母亲还记得吗?他祖父是当屠户的,中秋那天猎了一头鹿,高高兴兴卖了,最近他一直惴惴不安,问才知道鹿卖给周员外却得罪了周员外,连村里都要待不下去了。”
“我想去问问爹怎么回事?咱们家也犯不着为了一头鹿和人家家里过不去,听说又是找人断其生计,又往人家家门口泼粪,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周员外的儿子了。”这些事周行风让岩松去枫树村打听出来的,甘厚理都不一定有他了解他家中的情况。
“我让岩松告诉你一切放心,你还是自己去查了。”袁心巧说,“这些事我都没注意到,只让人去盘账了。”
“无事,我去说合适,爹又不是个傻子,一头鹿买进来二百五十两,记账四百两,他再是拿大管家当兄弟,这钱是另一码事。”周行风说,“查账这事也得爹自己去查才行,否则就算娘拿着账本去给爹看,爹也会以为是娘故意针对大管家。”
“我去见爹,娘只看着门户,不让那些荣养的人进来求情才好。”周行风笑说。
袁心巧看着儿子离去,心里五味杂陈,春芳夸道,“大少爷年纪小小就做事稳当,就像舅老爷说的,天生是做大事的人。”
“同床共枕十余载又如何,我与周家还是外人,他亲生的儿子说一句,抵过我说千万句。”袁心巧叹道,她要办周曲,得谋划策略,要万事具备,而周行风想要办周曲,就是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