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家乔迁,燕婉特意进城来庆贺,街坊邻居看见一个眼生的小娘子不免要问。得知是刘三娘新收的小徒弟后笑说,早说你愿意收徒弟,街坊里这么多大姑娘小媳妇都想跟你学几招。
刘三娘笑说,“收她们为徒也是因缘巧合,你看我哪有时间收徒弟,教徒弟,这不是误人子弟吗?收了他们两个,能不能出师还要看她们两个的悟性,我可不敢打包票。”
知道刘三娘收的另一个徒弟是唐小雯,再看小娘子的年纪,人品相貌,还有和甘家儿郎的互动,就小声嘀咕道,指不定这是三娘为自己选的孙媳妇,唐小雯不就是他家预定的一个孙媳妇,这能开酒楼的手艺,轻易不会传给外人。
席上有一位曾木匠,是隔壁坊的,甘家新屋的家具大部分是他打造的,甘屠户请他来喝酒,他也就来了,甘屠夫过来招呼时,他拍拍身边的小娘子说,“霞儿,给你甘老丈倒酒。”
被称作霞儿的是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娘子,白面皮上一双杏眼儿,两丸乌黑眼珠透着股机灵劲儿,她站起给甘屠户倒酒,脆生生的说,“老丈喝酒。”
“好,好好好。”甘屠夫放低酒杯,“好个伶俐丫头。”
曾木匠笑说,“这是我的女儿云霞,今年十岁,不是我自吹,别人都说是个聪明伶俐的,许给你家做媳妇好不?”他给甘家做家具,深知甘家钱多人好,再加上今日见了他家小郎,个个样貌清秀,待人接物也不是那种冥顽不灵傻愣愣的,就起了心思想要结亲。
甘屠夫一愣,笑说,“我家大郎都尚未婚配,底下的小郎还不知道何时说亲,那可得有好几年,现在可不敢应承。”
“你家大郎翻年就十五了,还有几年?”曾木匠说,“我倒也不是非要你今天给个说法,你家小郎这么多,这孙媳妇不得早早相看起来。只是让你知道我有个女儿,同你家小郎年岁相近,我有意同你家结亲,具体到时候你再考虑。我这个人人品怎么样,老丈这些天应该看在眼里,不是那种不能处的,我生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说亲,许给了我的大徒弟,这个女儿是最小的,等她出门我自然要备足嫁妆,让她风光出门。”
“你家养的好女儿,到时候自然有百家求,怎容的我家考虑,可不敢这么轻狂。”甘屠户说。曾木匠有句话倒是说的没错,曾木匠其人,首先手艺好,不然他也不会找上门去找他定做家具,其次做生意不独,甘家的全屋家具可不是一个小活,他自己应承了大半,余下的分给几家师兄弟做,可见也是个广结善缘的,再有就是不贪,价格公道,说了什么时候交货就什么时候交货,不拖沓。
和这样的人结亲家倒是不错的选择,只是现在都还太早,早定下来反而怕生变故。
“在我女儿十六岁之前,我等着你家的媒婆来,十六岁以后,你家若没来人,我再与她另寻婆家就是。”曾木匠笑说,“婚事成不成另说,不影响咱们之间的买卖。”
甘屠户说那是自然,离席时还多瞄了那小娘子两眼,想到容貌年纪,家里三郎到五郎都能相配,这结亲家就是互相选择。曾木匠看中他的家财,为人,他也看中曾木匠这样做事诚信,不偷奸耍滑的。
热热闹闹的散宴后就算搬家结束,刘三娘坐在自己房里正屋的扶椅上歇会儿,养养神,虽然为了新家的家具卫生,她已经把家里各个角落都走遍,但是真住进来还是不一样,她看着崭新的屋顶,心里美滋滋的,谁整了这么一大屋子,都了不起。
甘屠夫那礼簿进来,顺道在她对面坐下,那小壶道茶,“今日曾木匠带他的小女儿过来吃酒,你留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