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红花来找邹小戏,如果真的是她女儿活着,那就是钱,嫁了人得问人家要彩礼钱,若是不给,她把人带走,转手一卖也是钱。
但是到了江阳,看了甘家大屋的样子,蔡红花就变了心思,这彩礼钱和卖身钱都是一锤子买卖,不如细水长流的好,所以她装作温情模样,想和邹小戏打好关系,然后哄得她心甘情愿往家里送钱。
现在知道邹小戏自己能用的钱十分有限,蔡红花又没心思了。邹小戏当初敢跳河,身上是有些烈性在的,和她打好关系不是一日一夜之功,蔡红花没那个耐心。
于是她找上刘三娘,“当初你们从河里把小戏捡回去,当媳妇,省却了彩礼,如今知道小戏是有娘家的,这彩礼是不是得补上?”
“彩礼当初我们是给了的,甚至小戏的嫁妆也是我置办的。”刘三娘说,“我从河边救了小戏,没有挟恩图报,让她嫁给我儿子,只是她忘记了自己来处,我见她可怜,就多养了几日,她和我儿两情相悦,我才给她们举行的婚礼,那都是半年后了。”
“你说的好听,当初还不是欺负她无父无母?”蔡红花说,“现如今娶个媳妇少说也要花二三十两,这钱你别想省,你若不给,我就带小戏走。”
“小戏也不是才当的新娘,当初娶个媳妇可不要那么多钱。”刘三娘说,“你又凭什么带小戏走,就算闹上公堂,小戏和我儿成亲多年,又育有子嗣,县老爷顶多判我给你补上彩礼,也不会让你把人带走。”
“小戏也不愿意跟你走吧。”刘三娘说。
“你别看我是一个人来的,就以为我家势薄,小戏她爹可是有八兄弟,小戏自个也有弟弟。”蔡红花说,“我都不用给你上公堂,我带了人把小戏带走,你又能如何?”
“你想要多少钱?”刘三娘问。
“二,三十两,一分都不能少。”蔡红花说,“小戏嫁到你家来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又生了五子一女,我要这个钱一点都不过分。”
“这是彩礼钱,那你打算陪嫁多少?”刘三娘问,“有彩礼就有嫁妆,你不能只要彩礼,不给嫁妆。”
“嫁妆?”蔡红花眼睛一转,“我回松江给小戏扎几床被子给她送过来,松江习俗就是如此。”
“几床被子才几个钱啊。”刘三娘说,“你不是诚心来找女儿的,你是诚心来找钱的。”
“我要是愿意给你钱,也是因为小戏给甘家生了六个孩子,我不想闹的太难看让她在孩子们面前难堪。”邹小戏说,“但我也不是冤大头,给你这么多,我都能给我儿子再娶个黄花姑娘了。”
“当初我给小戏准备了彩礼钱六两六,嫁妆林林总总也花费了三两多银子,我全加起来给你个整数,十两银子,你要就要,不要,我们就公堂见。”刘三娘说,“县老爷判也不过是十两银子,不会再多了。”
“小戏给甘家生了六个孩子,就只值这么多钱?在你心里。”蔡红花问。
“我的钱要留给我的儿子,孙子们用的,在媳妇身上只能花这么多。”刘三娘说,“你也别说你家人多,能带走人,我家是做什么营生起家你也知道,两把杀猪刀立在这,我也不怕你来多少人。”
蔡红花自己娶媳妇还一分钱没花呢,刘三娘要扯别的她可能还要说,刘三娘这么一说后她很快就接受了,她的钱给儿子花给孙子花,但是花在儿媳妇身上,那是一文钱都嫌多,她盘算着邹小戏现在也不年轻了,卖人力卖不上价,再说她现在有丈夫有即将成年的儿子,也没有从前那么好卖,十两银子就十两吧。
也是多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