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文理只在赌坊见过,就听了那么一耳朵,也不知道徐老大到底是什么样人,甘大虽然托他去找,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不过第二天他让甘文理在客栈休息,他出去打听打听徐老大是什么人。
徐老大是什么人?
徐老大是松江这地上数一数二的厉害人,一个小混混起的家,因为讲义气又心狠手辣,很快就混出头来,手底下养着无数打手,现在开赌坊开花楼,日进斗金,摇身一变成了徐老爷。明面上官府给面子,私底下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他都能插一手。
传闻他身上至少背着十条人命呢。
打听的越多,甘大脸色越凝重,往好处了说,他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大运了,救了这么一个厉害人,要是他也找不出邹小梅的消息,那估计谁都找不到了。
但是他心里又有隐隐的担心,徐老大这样做事不择手段的人,并不适合深交,他现在觉得他有救命之恩,帮忙找人,之后的事谁又说的准呢?
甘大回去想了下,让甘文理另外换个地方住,“徐老大不是咱们能得罪起的人,最好一码归一码,不可深交。”
“你在另外一处住着,等找到人,我们立马就回去。”甘大说。“把马车也提出来,你准备些干粮放在马车上。”做好随时开溜的准备。
甘文理应好。
徐老大确实手段了得,不过一日夜的工夫,第二天晚上他就遣人来找甘大,说是有眉目了,请他过去看看。
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甘大第一次去过的万春楼,鸨母看见他还有印象,“爷难道真的对奴家情根深种,依依不舍?”
“那就算奴家早就挂牌歇业了,看在徐老大的份上,还是能再开张一会。”
“你浑说什么,我这大哥是老实人,有你什么事。”徐老大说,他让甘大坐下,然后让人倒酒,室内熏的暖烘烘,衣衫轻薄的侍女大半胸脯都露在外面,身带香味的依偎过来,软声细语的劝酒,甘大眼睛都不知道放哪。
“大哥一看就是少去花楼的人。”徐老大闷了一口酒说,“所以大哥不知道,这花楼里除了姑娘,还有别的女人。”
“千娇百媚的大姑娘不要,难道要找杂役粗使?”鸨母帕子捂嘴说,“虽说爷们到花楼来就是图个刺激,这也太刺激了吧。”
“废话少说。”徐老大说,“你楼里不是有个姓邹的粗使,让她过来。”
“爷要找她?”鸨母说。“那我不敢叫她来,她可是动不动就拿刀指着自己的人,你要逼她,她就真死给你看。”
“我买她时花了二十两银子,看她是个好苗子,没想到她发现自己处境,二话没说,就拿自己头上的簪子把脸给毁了,气的我心肝疼。”鸨母说,“那我的钱也不能白费啊,就让她在楼里做苦役,一个人做三个人事,挽救一点损失。”
“你都是惯会调教人的老手了,还能失手?”徐老大问。
“正因为调教人多了,所以这人烈不烈性一看就知道,寻死比毁容容易,到这楼里的姑娘,哪个没有寻死觅活过,只要救过来最后还不是认命。”鸨母说,“阿邹知道这楼里赖以生存的就是美貌,她先毁了自己脸,我就不会让她接客,若真勉强她接客,她绝对能做出来一命换一命的事。”
“最开始那几年,也有龟公想占她便宜,都让她打了回去,还有一个生生让她断了子孙根。”鸨母摇头说。“这样的人,惹不起,顺着她的意,只要让她安静活着,做事倒是不惜力,比旁人能干。”
“你楼里还有这般奇女子,竟然不早介绍我认识。”徐老大说。
“徐老大说笑了,你红颜知己无数,又怎么会看上她这样的臭脾气丫头。”鸨母说。
“你请她过来,不是让她接客,就是见一面。”徐老大说,“若是她不愿意,我去后院见她也行。”
鸨母表现的十分为难,徐老大好好笑着说话突然脸一板,酒杯一扔,“我说话不好使了?”
鸨母浑身一颤,立即说我马上去找,你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