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小梅的馄饨摊歪打正着,生意比菜摊还好,卖馄饨就纯是她自己的收入,不过菜摊还是开着,反正一边是菜摊一边是馄饨摊,哪边来人她就应那边,两不耽误。
只是时间就拉的很长,天还没亮就起来卖早餐,白天要一直守着菜摊,有人晚上也想吃馄饨,邹小梅就卖到深夜。
邹新生让她不要这么累,邹小梅只笑说等把这个房子钱还给你姨母,就给你看媳妇,这不算累,白天没人的时候我还能打盹呢。
邹新生劝不了她,就自己也学着包馄饨,下馄饨,这样至少晚上的时候邹小梅可以早点去休息,他来顶上。
母子两都是第一次靠自己赚钱,每日数着收来的铜板,就是累也不十分累,干劲十足。
邹小戏见他们走上正轨,心才放下来,她的妹妹韧性十足,在花楼十几年都过来了,何况现在是自由身,姐姐,儿子都在身边,日子只有越过越好。
一放心,邹小戏就病倒了,自蔡红花出现起她就吊起一颗心,不曾放松,这么多天来茶饭不思,和邹小梅相聚后的情绪激荡,都冲击着她弱小的身躯,先前是硬扛着,现在放松下来,自然就扛不住。
甘大送周大夫出去,周大夫说,“你娘子这病并不严重,就是积郁成疾,放宽心好生调养几日就好,饮食上不可太过荤腥,人也不能太过劳累,身体和心都不能劳累。”
甘大听的连连点头。
甘小棠趴在门边上想进去,但是刘三娘说怕过了病气不让她进去,甘小棠想,又不是有传染性的病,能过什么病气。
但是她人小言轻,拗不过大人的意思。
甘自在跟着大伯出去听周大夫的论断,听完又跑回来对甘小棠说,“周大夫说没有大碍,多休息两天就好了。”
“娘就是累着了。”甘小棠说,虽然最近这段时间可能是她有生以来干活最少的一段时间,但是心累也是累啊。
“我去厨房看着给娘熬的药。”甘小棠说,她蹬蹬跑到厨房,元娘点着两个小炉,一边熬着药,一边熬着粥,甘小棠看见一锅白米粥,里头什么都没有,“这个给谁吃的?”
“当然是给你娘吃的。”元娘和她解释说,“周大夫说你娘要吃些清淡的。”
“这也太清淡了。”甘小棠说,“一点营养都没有,生病的人吃这个怎么能好?”
元娘有些不理解,什么营养?“大家生病都是这样吃的呀。”元娘依旧温温柔柔的解释说,“吃两日就好了。”
“嫂子身体不舒服,味道重的也吃不下。”
甘小棠蹙着眉,一脸严肃,这都是错误的养病观念,生病的人更要吃点好的,吃肉吃蛋白质,才有力气跟病毒战斗,这白米粥,就是一碗水,哪里有营养。
“我给娘做点吃的。”甘小棠说,她如今长的高也有力气,爬上橱柜找了一截肉出来,又要找刀切,元娘忙站起来拿过刀,“你不能玩刀,切到手了怎么办?”
“好元娘,你帮我把肉切成条条吧。”甘小棠说,“求求你了,我想要娘快点好起来,娘吃了我做的东西肯定会好起来的。”
甘小棠想为邹小戏做饭吃,这是孝心,元娘只能顺着她的意,把半巴掌大的肉切成细条,甘小棠又翻出两块老姜,也要切成细条,肉和姜混在一起,甘小棠又去倒了一小点米酒,一点盐抓好。
等到白米粥翻滚的时候,甘小棠把腌好的肉和姜丝都倒进粥里,等到肉丝变了色,甘小棠又撒上一层胡椒粉,拌匀了出锅。
“元娘你要跟我娘说,这是我做的,她一定要全部吃完哦,吃完就好了。”甘小棠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