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同秋家的倒霉事传到城里来,邹小戏听了自然高兴,只刘三娘听了多了个心眼,甘屠户回来就问他是不是他干的。
甘屠户没直接承认,只说“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这比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的痛快多了。”
“你可别胡来。”刘三娘说,“现在一大家子,你还当是从前,万事只图自己痛快,反正可以一走了之。”
“之前是我想岔,今时已经不同往日。”甘屠户笑说,“咱们到这地也有二十来年了,已经扎根在此,有自己的关系和朋友,不用再像才来此处一样,处处小心,怕与人为敌。”
“甚至枫树村,咱们也不能算是外来人了。”
刘三娘对他的说法将信将疑,因着是外来人,凡事都要做到面面俱到,不能落人口舌,稍有不慎,就要面对帮亲不帮理的状态,孤立无援,只能与人交好。
不过等了几日,不见枫树村来人找他们回去,说是他们放的火,又听说郑同秋同村里人都吵了一架,想让人赔偿自家的损失,但是没人愿意,连郑姓族亲都不帮他。
还捅漏一个消息说有闲汉上门去给郑杏儿提亲,说郑杏儿名声已经臭大街,没有人愿意娶她,他不嫌弃,上门就喊郑同秋岳父。
此事郑家遮掩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同外面说。
现在被好事者捅了出来,杏儿也知道要脸面,就要寻死,被她娘发现救了下来,一家子愁云惨雾的,郑同秋咬咬牙,“咱们搬出去住几年。”
“等杏儿长大嫁了人,咱们再回来。”
消无声息的,郑同秋一家子从枫树村搬了出去,郑小秋说起来还愤恨,“他只是搬出去躲风头,等到杏儿成亲他又会回来的。”
“他现在住的屋子,有一半是我爹当年在的时候建成的,我恨不得他卖房子走人,我好把我爹的房子买回来。”郑小秋说。
“离杏儿成亲还有好多年,也许其中还有变故呢?”邹小戏说。“你只安心等着就是,这心术不正的人,总没有好下场的。”
郑同秋的离开让刘三娘彻底放下心来,毕竟得罪一个小人,时刻得提心吊胆着。
甘明理从铁匠那取回定制的东西,拎出两个准备好的木桶,这才把甘十一叫过来,“这是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弄出来的,但是这个东西太危险,你不能碰,我操作给你看就行了。”
一样是一根拇指粗细的铁棒,上面嵌着一圈薄薄的刀片,高矮错落,“我先前用木头试过,不行,木头棒里嵌入刀片,没用几下,木头就断了,还是得铁的结实。”
“这刀片可锋利了,不用手碰,碰就出血。”甘明理说,他从厨房里拿了半截蜜瓜出来,放进木桶里,再把刀片放进去,上面镶着一个木头圆片,正好和下面的桶合上,上面还有一截把手。
摇着把手一会,打开盖看,桶里就是蜜瓜碎,“看见了吧,这刀片只能把东西打碎,成不来果汁。”
甘明理说,“所以我又给你做了一个这个。”知道甘十一想做的东西达不到她的预期,甘明理就把替补方案也做好了。
榨果汁简单,原本是想做个石磨磨豆子一样,但又想何必这么麻烦,捣杵捣碎是一个向下的力,做一个重量的东西,再做一个扳手让它有一个向下的力,不就成了。
对了,木桶下方还要留一个出口,这样上面压,下面就出汁,最后再把果渣倒出来就成。
一个两指厚的圆铁饼,上面反翘着一个木棒,往下压木棒,铁块就往下按,出口就淅沥沥出汁,甘明理说,“这个是不是很简单?就不用你手拿捣杵费力呢。”
甘小棠看了两样东西,竖起两个大拇指,“三哥棒棒,你怎么这么厉害,这么聪明。”
“什么都会做。”
“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三哥。”
甘明理享受着甘小棠的甜言蜜语,十分受用,他绞尽脑汁,无数次试验,不就是为了此刻,“来,三哥看着你做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