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要相视一笑时,枕砚夸张的喊说阿婆来了,“我听岩松哥说起过你,说你是顶好的阿婆。”甘小棠迅速的抹干脸上的泪痕,站到一边去。
“哪有他说的那么好。”刘三娘笑说,她看见明显衣着华丽的小郎君一愣,“这位是。”
“这是我家小少爷。”枕砚说。
“七郎落了什么东西,还要劳动周小少爷来帮他取?”刘三娘愣住,又见甘小棠和他挨的比较近就说,“十一你不是在院子里晒太阳吗?”
“我听见有客人,过来替阿婆招呼客人。”甘小棠说。
“阿婆莫要惊慌,我不是特意来给七哥拿东西的,我是肚子疼,本来要回家的,顺带过来。”周时云最想说的话说了,现在倒也不紧张了。
“也不是让我带过去,让逢春去书院时带过去就好了。”
“这么说就合理了。”刘三娘说,七郎也不是那么轻狂的性子,纵使他和周家大少爷是平辈相交,他家和周家也是差距巨大,怎么能使唤周家的小少爷呢。
“何娘子已经去找逢春了。”刘三娘说,“小少爷有事自去,不好耽搁你。”
“阿娘,他说他肚子疼,现在回家肯定还要好久,我们去请周大夫来给他看看吧。”甘小棠突然说,“人家是好心来帮忙,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傻孩子,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刘三娘说,周家什么样的人家,难道还会允许自己金娇玉贵的少爷在外面看大夫。
但是一看周时云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好似挺赞同这个提议的。
“那我去请周大夫?”刘三娘问。
“那就有劳阿婆了。”周时云说。
刘三娘犹犹豫豫的出去找周大夫,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得劲。
甘小棠拉着周时云坐下,“你没有真的肚子痛吧?”
“没有,我就是想个办法来见你。”周时云说。“你七哥也没有什么东西落下。”
“这个问题不大,七哥不会在阿婆面前拆穿你的。”甘小棠说,“我真的好高兴啊,是这辈子活这么大最高兴的一件事。”
周时云看着她笑,他现在心情如同她一样,很高兴,像是被软软的白云托住,四下都是安心。
带着记忆托生,说的浪漫,其实心中每一天都在惶恐,有父有母也像是无根浮萍,他所有的记忆和现在经历的陌生,都是割裂,如果不是意志坚定,他早就疯了,或者干脆一死来结束这荒诞的局面。但是知道甘小棠也过来了,所有不定的心突然都安稳下来,他不再是一个人了,周时云,不,周徽想。他们共有的记忆,是他们此生存活的基石。
“你好会投胎啊,投成地主的家的小少爷。”枕砚识相的离的有点远,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甘小棠就肆无忌惮的小声说,“不过我也不差,你知道我有多少个哥哥吗?十个,这到哪都能横着走啊。”
“看出来了,是很横。”周时云说,“明明上辈子就是叫水淹死的,这辈子还是敢往水边走,你好端端的下水做什么?还做贼心虚,被人一吓就栽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