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苦读不知岁月,不知不觉就到了要考试的日子,前一晚上甘小棠很平静的早睡,躺好,临时抱佛脚到这个地步已经够了,再多看一个时辰的书也不会有裨益。
她觉得自己重来一次还是没有长进,有关周徽的事她就很容易上头,说到底谁会把一个七岁女孩的入学考当成高考一样备考,这不妥妥神经病吗?
希望这阵子的苦读能有好结果,不然都枉费她快要学到厌学。
美美睡一觉起来,床边放着大嫂给她做的新衣服,轻薄的紫色纱衣配鹅黄的小衣,下裙是更深一点的鹅黄,衣襟袖口绣着连枝的海棠花,裙角又单绣了几朵花和蝴蝶,随着走动若隐若现,更添活泼俏丽。
甘小棠换好衣服在铜镜前美不滋溜的转圈,吴夭夭敲门进来,“娘还说让我来叫你,这不早就起来了。”
甘小棠一把上前抱住,“嫂嫂给我做的新裙子真漂亮,谢谢嫂嫂。”
“我看看是不是正合适。”吴夭夭说,她左右看了一眼,“我们十一真漂亮。”打扮小女孩就跟玩游戏一样,身心皆愉。
她帮甘小棠把头发梳好,头饰也是新做的,裁衣服剩下来的纱料堆叠成云,再用珠子固定住,攒在发髻后面,正好合适。
包是甘小棠画了样子吴夭夭照着做的,翻盖的斜跨邮差包,里头还做了隔层,甘小棠觉得绣花辛苦,没让嫂嫂再绣花,翻盖和包身另缝上长长的布条,可以系成蝴蝶结,既安全又美观。
鞋子是刘三娘新做的,但是吴夭夭还是在鞋面绣了蝴蝶和花。“配套着穿才讲究。”
穿戴好后甘小棠就开始往包里放东西,合用的笔,裁好的巴掌大的纸一叠,用得上的颜料若干,邹小戏又给她塞了一个荷包,里头有铜板也有碎银子,还有油纸包的点心。
“你阿翁非说上次你七哥考试是他送去的,这次也非要送你去考试。”邹小戏说,本来不定的事,合家大张旗鼓的送去考试,结果没考上,多跌份。
但是相公和阿翁怎么说都不听,不过好歹劝住他们不把二叔也叫上。
她看着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儿也不愿意指责她生事也不想给她压力,“你不是喜欢去白鹤书院玩吗?上次去了一次掉水里也没顾上玩,这次就当去玩,再好好玩一次。”
“放心吧,娘,我一定能考中的。”甘小棠先保证上了,“说不定将来还能当个女夫子呢。”
“娘等着你当女夫子。”邹小戏忍俊不禁道,也不再耽搁,吃了早点就送出门去,刘三娘也要跟着去,“他们两个大老爷们万一不方便呢,反正我在家也没旁的事。”
甘大赶车,甘屠户和刘三娘陪着甘小棠坐在车里,即使他们没有刻意早起,去书院的路也是一路畅通,“男子读书光宗耀祖,所以但凡家里宽裕都愿意送儿子去读书,女子读书无用,自然读书的少。”
“白鹤书院划了这么大一圈考试的范围,十一能来考试已经很了不起。”甘屠户说,“何况我们十一还没正经请过老师教,就算没考上也不丢人,等阿翁给你请个老师,明年再考就是。”
“阿翁不觉得我读书无用吗?”甘小棠问。
“一样的书,男子学了就有用,女子学了就无用,没有这样的道理。”甘屠户笑说,“读书有用,人能明理就能过好这一辈子。”
“阿翁说的真好。”甘小棠说。
“对了,考试是不是得写名啊。”刘三娘突然想起说,“十一也没给取个大名,到时候写名字会不会被人笑话?”
“那现取一个呗。”甘屠户说。
甘小棠立即指指自己衣服上的花,“阿婆,嫂嫂给我绣的海棠花真漂亮,我最喜欢了。”
“喜欢海棠花,那就叫甘小棠。”甘屠户顺着甘小棠的话说,甘小棠立即点头,她就是要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