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区师弟打给金旭的电话, 终止了他这令旁人生气的凡尔赛,他接起来后先和师弟打了声招呼,同时向旁边刑警们做了个暗语手势, 意思是请示各位,能和师弟同步一下信息吗?
在场最高级别的那位警官点了头, 金旭便把“汞中毒的会计师可能是男同”这一信息告知了师弟, 并把搭讪尚扬的那个年轻男同照片发给了师弟。
师弟:“收到,等下我们就找一下这个人。”
“那我开外放了。”金旭让师弟把在电子厂问到的情况,向众人一并汇报。
“领导们好!”师弟道, “对不住,晚了一会,去电子厂问情况的同事刚回来,不是太顺利, 还好最终还是查到了。”
那家电子厂的负责人倒是很愿意配合警方的工作, 可是这里头存在一个情况,流水线女工的学历普遍较低, 大部分又在一家工厂做不了太久,流动性强、又普遍缺乏要求交社保的意识, 工厂都没有给她们建过正规人事档案, 只有简单的“工人档案”。而警方要查的这个女工即外卖员的老婆,在这里工作已经是一两年前的事了,“工人档案”早已没再留存, 无从查起。
最后还是找到一位待得时间较久的车间领导, 人家还记得这个女工,回忆说她在这家电子厂做了几个月, 人泼辣, 手脚麻利, 还很勤快,当时是和她同乡的另一个女工一起进的厂,后来两个人又一起走了。
这和女工家乡的公安同事通过她的亲友、同村邻居打听到的情况,基本还算是一致,不一致的地方在于,时间对不上。
女工怀孕八个月时挺着肚子回了老家,到后来生下孩子,她对身边人的说法一直是:临产了,没法上工,大城市开销又大,生孩子花费也很高,这才回到老家生。
她对亲友邻居表述的意思,是她在工厂一口气工作到快要生了才回老家,按她的意思推算,她离开电子厂的时间,该是去年,2021年的春夏。
而工厂的车间领导表示自己记得很清楚,这个女工绝对是20年来的,因为当时华中地区刚解封,她就跟另外一个同乡女工一起来了,自己还和她们聊过,听她们诉苦说再不出来上工,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俩人做了有三四个月,又一起走了,猜想可能是找到了收入更好的工作。
这“更好的工作”是什么,金旭和一众刑警心里都大概有了数。
师弟道:“和她一起的那个女工我们也查了一下,她人现在在东莞的厂里打工。”
“找东莞警方帮忙。”一位刑警道,“师弟,你把她的信息给小金发一下。”
师弟:“好。”
另一位刑警:“师弟,会计师被投毒的案子,要是有进展,也给小金来个电话。”
师弟突然变成了大家的师弟,声音都有些哭笑不得:“好的,有事都找金师兄。”
另一边,尚师兄从把“会计师疑似男同”的发现告诉金旭后,自己也忍不住推想这一串案件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些案子之间确有关联,现在有两位死者和一位重度中毒的伤者,涉及案件的男同性恋包括了井轩、井轩的前男友、汞中毒的会计师,每起案件里都至少有一个,会不会凶手就是在针对一些有“问题”的男同,从而才有了这样一系列的连环犯罪?
到了午饭点,金旭果真也没动静,尚扬就自己去食堂吃饭,遇见了袁丁,两人便坐一起就餐。
袁丁知道金旭在他们局里跟进外卖员案,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笑嘻嘻地说:“主任,你好像又快失去助手了。”
尚扬板着脸不接这明显在逗他的茬,知道袁丁在准备升级考,故意道:“你复习得怎么样了?过不了正好,回来给我当助手。”
“……”袁丁像每个备考人一样,被问起复习得如何就有点焦虑,立即转移话题,看尚扬的餐盘道,“你怎么还是吃这么少?要多吃点啊,没看今天微博的热搜新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