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连下三天才停,雨后地面上湿湿的,一踩就是满脚泥。程氏跟百合都是非常讨厌在泥地走路的,因此俩人连院全都没有踏,直待到地干了些才下台阶。
不过,也正由于这场及时的春雨,百合的新种下的马铃薯冒出芽。
雨后的次日就是大太阳,而距离萧良去抄书也已过去五天了,他却还没回家。家里的米和面也没有了,百合就想着去镇上一趟买点米面。程氏这几天都在做衣裳,也没有啥绣工要卖便未去。
走到村头,刚好看见有驴车经过,她便上了驴车,驴车上还有几个别村的妇女和俩小孩。
驴车刚跑了没有几步,就听见后边有人叫:“等等,停一停。”
驾驴车的大伯停了车,没有过一会工夫,一个妇女和一个年轻丫头带着一个小男孩上了车。百合一看,发现上车的不是旁人,正是小杜氏跟吕腊梅,而那小男孩该是小杜氏的儿子吕小山。
那吕腊梅一上车便看到了百合,今天她娘叫大嫂带她去镇上买些布料做两件好看的衣服,想不到却遇见了韩百合这个死猪。
“晦气……”吕腊梅对着百合说了句。她本是开心的日子,却遇见了这死猪,还跟她坐了同一辆驴车,可不是晦气么?
百合不是软柿子,人家全都当面说她晦气了,她如果不回敬一二?岂非显的她怂了。
“腊梅妹子,曹大伯这驴车干干净净的,何来晦气之说?”百合故作满脸不解地看着,正要坐下的吕腊梅。
因为坐过几回驴车,因此百合也知道,这赶车的大伯叫啥?这大伯姓曹,百合就叫他曹大伯。
坐车辕上的曹大伯,扭过头,看着正要坐下的吕腊梅,板着脸斥说:“嫌我这驴车晦气就下去。”
他坐前边,背对着百合,因此并没有看见吕腊梅那‘晦气’是对百合说的。听到这女娃子说他的驴车晦气,自然便不开心了。
吕腊梅正要坐下,被曹大伯一呵斥,屁股僵在那,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我什么时候说这驴车晦气了?”吕腊梅羞恼的冲百合叫道。该死的,她分明说的是这死猪晦气,这死猪却冤枉她说这驴车晦气,开罪了赶车的伯伯。
“哎?这便怪了,你上驴车时分明说了句晦气,你既然说的不是这驴车,难不成说的是车上的这几位姐么?”百合说着瞧了瞧,坐她对面,比她年长的妇女们。要说这几位妇女,比她婆母看着还年长,她叫她们姐自然是将她们叫年轻了。
听言,车上的几个妇女,全都非常不悦的睁着吕腊梅。
“呵,这皂河庄的丫头当真是好好教养。”一个胖胖的妇女,拦着自己小孩的肩头,斜眼看着吕腊梅。
她刚才实际上看到了,这丫头是对先上车这胖丫头说的晦气。人家好端端的坐车上,也没有招她惹她,她一上车便说人晦气,也着实无礼。她有一些看不过去,因此就想帮着这胖丫头教训一下这无礼的人。主如果,她看丫头长的胖胖的,脸上还有梨涡,看着非常纯善,跟她的体型一样,便也对她生出了三分亲切感。还有她那句姐,叫的她心中非常舒服。她全都36的人了,一个未出阁的丫头还叫她姐,不就代表她还年轻吗?
因为百合不会挽发,梳不来那妇女头,就束了个马尾在发顶。她这不是妇女梳的发型,因此车上的其它人都以为她还是未出阁的丫头。
“曹大伯,坐你的车还要被人说晦气,你这驴车,咱以后可不敢坐了。”一个三角眼的妇女,也出声说。
一个脸上有痣的妇女,上下瞄了吕腊梅一眼说:“我们上官村的白秀才,说是要和这皂河庄的丫头说亲事。现在看了这皂河庄丫头的品性,我可要回去给白秀才他娘好好说说,叫她擦亮眼将人看清楚才是。”
“我……”吕腊梅只觉的冤死了,她分明是说的百合,这百合却又冤枉她说的是这一些别村的大婶子,叫她们对她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