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做成斜坡后,吕德康就转着轮椅的轱辘,在村中转了一圈儿。
村中的认见着他这轮椅都觉的新奇,又听闻是萧家帮着给做的这轮椅,都说萧家人善良。还说,吕德康这是种善因的善果,因为他以前帮过萧家,所萧家如今才这样帮他。
并且,这一些天吕德康的食物,也是萧家给做好送来的。只是,有了这轮椅后,吕德康就不叫萧家再送饭过来了,而是问萧家借了面,有一些问题他也要自己来克服了。
百合并没很快就叫吕德康去加工坊上班儿,她想再等些时日,等加工坊招的那帮人的试用期过了后再叫他去。并且,他的伤也要再养一些时日。
萧良成了粟安国的学子,请他去参加踏青,诗社,茶社,赏花会的帖子就多起。只是,他都不曾去过,只是隔一天就去一趟粟家交夫子给他布置的课业。
百合这几日一直在忙着采摘夹竹桃,将夹竹桃的汁液榨出的活。加工坊新做出的布偶,都被她跟婆母程氏一个个用雕好的印章,印上杏花标志。
时间仓促而逝,好快就到五月初七。
下午,迎亲队伍进了皂河庄,洪家的儿郎,穿大红婚服,胸前戴红花,骑在借来的驴子上,边往吕家走,边给跟着看好戏的人撒喜糖。
闺房内,吕秋菊穿着红色的绵布婚衣,盘了发脑袋上戴着红色簪花。她面无神情的坐床上,听到那越发的近的喜乐声心中好不甘心。
吕氏进房,见闺女满脸的不甘的坐床上就说:“洪家的人来了,你快点将盖头盖上!”
“娘亲,我肯定要嫁给那泥腿子么?”吕秋菊咬着唇看着吕氏问。
吕氏叹气,看着闺女说:“你如果想做姑子,不想叫你娘亲我活了,就可以不嫁。别怪我这当娘亲的没有提醒你,你即使不嫁给洪喜郎,也进不了萧家的门。”
她做了那般儿的事儿,萧家的人自然都会防着她,哪又会再给她机会接近萧良。
“吉时到了,新娘子该出门了。”戴着大红花,拿着红手帕的媒人进了屋。
吕秋菊咬着唇,下唇都被咬的发白。她伸出手抓起盖头,流着泪将盖头盖在了头上。
媒人把吕秋菊背到了上房,新郎进了上房,跟吕秋菊一块拜别了年吕氏跟徐太婆,接着媒人就又背着吕秋菊出了吕家的大门。
吕德康在萧家老宅的门边坐着轮椅,看着闺女被媒人背出家门,儿子虎子就站在他身边。
“秋菊……”吕德康红着眼叫了声。
盖着盖头的吕秋菊听到吕德康的叫声,就拍了下媒人的背叫她放自己下来。
媒人把她放下,因为盖着盖头,她只可以看那见她爹爹的脚,看不见她爹爹的脸。
“爹爹,闺女去了。”吕秋菊跪在地面上,对着吕德康所在的方向磕头。
那洪喜郎虽说没下跪,可是也朝岳行了个大礼。实际上,他是蛮钦佩他这岳丈的,为不拖累妻儿,以死相逼和离。
吕德康声音哽咽,泪水在眼圈之中打转。
“姐……”吕虎也瘪着嘴唤了声,一副快要哭的模样。
“虎子,好好照料爹爹,姐走了。”她讲完就转过了身,被媒人抚着走到了喜轿门边。
在要屈身进喜轿时,盖着盖头的她,头转向萧家新宅的方向。
不知道,此时吕大哥可有在看她出嫁?
两滴眼泪,落进了泥中,她转转头屈身进了喜轿。即便她心有不甘,可是,这人有时还是要学会认命。
吕秋菊上了喜轿后,洪喜郎撒了把喜钱,便上驴子接着他的新娘子走了。
徐太婆为省钱,就只叫吕氏预备了两桌酒宴。本来村中头好些打算到吕家吃酒,随点礼的人,一听闻唯有两桌就都没有来了。来的人,都是跟吕家比较亲的亲戚,吕家的人一个都没来。
吕德康虽说没去吃酒,可是,吕氏却叫吕虎给他送了一大碗菜跟半壶酒来。徐太婆知道后,又将吕氏给骂了一顿。并且,洪家给的那10两银的彩礼,除了吕氏给吕秋菊压箱底儿的那2两银,都被徐太婆给要了去。
徐太婆要钱的理由是,她是一家之主,这钱理应交给她。
吕秋菊一嫁出,这吕氏的日子就更难过了。以往,她只要干地中的活,可是现在,她不仅要干地中的活,这家里的活也要干了。徐太婆偶尔心情好时,还会煮个午餐亦或晚餐啥的,心情不好时,这饭都要等吕氏回来煮。
吕秋菊三朝回门,徐太婆见回门礼唯有2斤糖跟一匹绵布,便没有给在外孙姑爷啥好脸。
本来她的想法是,将这秋菊嫁进个财主家做个妾啥的?这般一来,不仅可以多的些彩礼,有个有钱的外孙姑爷,还可以帮衬着家里。哪知道,这大闺女都没有跟她商议,就草的定下了秋菊的婚事儿。
吕氏拉着吕秋菊在屋中说体己话,洪喜郎无事儿,便去了隔壁萧家看岳丈。
吕德康正坐着轮椅在院中洗衣服,见洪喜郎进了门,就叫吕虎给他端了个板凳。
洪喜郎这人老实,嘴也笨,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问了点身子怎么了的话?
俩人尬聊了一会工夫,洪喜郎也找不到话说了,便给岳丈留了200厘钱预备离去。
吕德康没收,只叫洪喜郎对闺女好些。
洪喜郎跟吕秋菊也没有在吕家多待,吃过午餐,便出了吕家的门。
临走时,吕秋菊站在门边,不禁自主地看着萧家新宅的方向看。
“婆娘你在看什么呢?”洪喜郎顺着自家婆娘的目光看去,只看见一个非常气派的大宅。
“咦……这是你们村萧大秀才家的宅吧!哎呀呀……气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