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晚突然听到墨濯渊这么一句话，瞬间有些失神。 所幸因为她的灵力特殊，总算是将墨濯渊的灵力波动给稳住了，虽然没有恢复如初，但最起码也恢复到了金丹后期境界。 林晚被墨濯渊的一句反问给问得心神恍惚，她看着墨濯渊，此时的墨濯渊没有像之前那般面无表情，可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就像是暴雨未来时那昏黄压抑的天际，墨濯渊的不悦挂在了脸上，格外分明。 比起墨濯渊的冷淡，虽说林晚更想让墨濯渊将不满发作出来，可在看到墨濯渊这个表情时，她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惧意。 “林晚，你是不是从未真正相信过我？” 感受到林晚对自己的惧意，墨濯渊看着她，双眸中闪过一丝难过，问道 我不是没有相信你，我刚到这个世界后我是谁也不敢相信的，可现在…… “我相信你的，大佬……” “晚晚，我只想问你，你喜欢我吗？” 看到墨濯渊的眼眸中终于出现了之前的柔情，林晚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承认。 墨濯渊的手在暗处微勾手指，在发现林晚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之后，他心中一片酸涩。 鸳鸯结，还是没有响应。 林晚难得十分敏锐地察觉到墨濯渊隐藏在心中的难过，她忍不住问道：“大佬，您是真的看不出我是喜欢您的吗？我承认，我发现自己的心意有些晚了些，但我都一直在以我自己的方式对你好，您当真……” 林晚以前没有任何的恋爱经历，她虽然看过不少言情小说，读过无数的告白片段，可她却不会为自己表白。 也不是不会，只是她不懂，该如何表白，才能让墨濯渊这样一个生性多疑的人去相信。 明明之前的墨濯渊，不是这样的，难道就因为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墨濯渊就变了吗？ 林晚不懂，或许换做其他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是为了什么才说出那般狠心的话，可墨濯渊为何还要纠结这些？ 难道他对她之前的好都是短暂的，只消有一瞬的不满，便会消失殆尽？ 难道就因为她不是女主，注定是炮灰，所以那柔情，最终还是会落在尹落落的身上吗？ 林晚不敢再想象下去了，而她也不敢将话说的更为情真意切。 她很矛盾。 林晚既希望墨濯渊能理解她的难处，将来能跟她和好如此，可另一方面…… 她又怕万一墨濯渊被她再次打动，会让他陷入更为危险的境地。 说到底，都是因为那个暮清。 倘若没有他，她与墨濯渊也不会变得像现在这般。 墨濯渊看着林晚急得都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 若换做以前，他一定会为林晚的表白开心不已，恨不得抱住她狠狠亲上几口，可现在…… 鸳鸯结没有反应，这证明林晚已经对他没什么好感了。 说是喜欢上他了，大概也只是想要吊着他。 如果换做其他人敢对他做出这种事，墨濯渊一定会将对方挫骨扬灰，但那人是林晚，是他喜欢的人，是他先动心了，他怎么舍得？ 可若是就此解除与林晚的道侣关系，墨濯渊一样不舍。 只要还有那一重道侣关系存在，林晚就还是他的女人。 哪怕林晚已经答应，要跟着暮清走了。 墨濯渊心想，若是他的实力够强，是不是林晚就不会变心？ 亦或者…… 他可以无视其他人的阻拦，强迫林晚留在他的身边，就像暮清那般，慢慢感动林晚，让她真正的爱上他？ 但墨濯渊不知，自己的这个机会，什么时候会到来。 “破！” 正当墨濯渊与林晚之间陷入了“你不言我不语”的状态之中时，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暮清，低吼一声。 随着他的这声低吼，一阵地动山摇，天空骤然阴沉起来。 原本都打了这么长时间，天色渐明，可慢慢的，那天亮的曙光却开始渐渐消散，几近沉入地面的勾月，像是被一种什么的力量重新吸引一般，居然又慢慢升起，化为一轮红色满月，悬挂空中。 此乃不祥之兆。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轮红月，那一瞬间双目收紧，想要逃跑。 可已经为时已晚。 血雨自天而降，每一滴血雨都如同子弹一般，在砸中地面后会留下一个深坑。 这血雨，不仅锋利无比，还能霸道非常。 所有修士在血雨中无法御物飞行，好不容易恢复的灵力也都被压制到不足三成。 有些人眼疾手快地祭出了防御法器，虽能抵挡几滴血雨，但却抵不住接连不断的血雨袭击。 能进入这上古遗址中的修士，其修为都在金丹期，虽然现在被压制了灵力，但好歹肉身力量也已经恢复，但即便如此，当他们手中的防御法器破碎到失去作用后，那些躲闪不及的修士，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血雨击穿。 血雨最为聚集的地方，是在超过祭坛三尺的位置开外。 不少人察觉出了其中猫腻，纷纷前往祭坛的安全区域。 林晚他们因为距离祭坛最近，所以第一时间便躲在了安全地方，而那些距离较远的各大宗门修士…… 林晚看到，那些血雨滴穿透了那些人的身体，透过身体后砸在地面上，砸起大片的血花。 而那些修士，其中不乏外功修炼者，却也被血雨给击穿成筛子…… 可真是令人绝望的死法。 甚至可以说是，避无可避。 刹那间，祭坛三尺开外的区域，成了血红的吞人之地。 天地间一片殷红的。 那些不想就此身陨的修士们面目狰狞地瞪着猩红双目，向着祭坛方向冲来，速度奇快无比。 他们在赌，赌能不能被打成筛子前，进入安全区域。 各大宗门的修士在奔逃时踩踏起红色液体，谁也无法分辨出那是血雨，还是修士们的血。 罗刹门的那些人则是在疯狂大笑，他们仿佛不怕自己接下来所面对的命运，像是入了魔障一般，阻拦着那些人前往祭坛。 “留下来吧……” “没错，跟我们一起永葬此地吧！” “为了主人，杀！” “……” 林晚看得浑身颤抖，几乎要站立不住，墨濯渊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选择将林晚抱进了，用宽厚的手掌挡住了她的眼睛。 “驭尸阵，暮清……” 林晚声音颤抖，“都是他做出来的，我明明看出来他是借用驭尸阵，可我没有拦住他……” “晚晚，这不怪你。” 墨濯渊低声安慰道：“你没有这样的本事拦下他，而且，我们想要安全离开这里，就需要一部分人的牺牲。” 林晚不知自己此时是该点头赞同墨濯渊的说法，还是该摇头。 虽然她不想死，也不会无私到为了其他人牺牲自己，可祭坛外的那些人对生的渴望的眼神，都让她感觉自己全身都被阴冷萦绕，像是梦魇一般会永存在她的记忆之中。 哪怕在这个书中的世界活了二十余年，而在这过去的二十余年里，林晚从未对这里有什么归属感，她内心所能接受的道德教育，还是在现世的时候。 不远处的暮清缓缓站起身来，扫视了一眼四周，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越来越灿烂，甚至到最后，已经笑得有些癫狂。 暮清的右手手指捏算着，又用神识观察四周，待阵中聚集了十余人后，抬头看向天空。 “啪！” 暮清打了个响指。 一道飓风从天而降，像是龙卷风一样地朝着祭坛外的那些人、尸傀席卷而去。 那飓风犹如吞没苍生的饕餮一般疯狂带走周围的一切，人、尸傀与植物在此刻都变得没有差别，都变成了风中无依的飘浮物。 祭坛外的场面的混乱程度再次升级，呼救声、绝望的哀号声还有那风的呼啸声，混成一团。 那些人与尸傀，还有周围的诸多灵植，硬生生被飓风击成了碎屑，最后化为一道道红色灵气，被祭坛所吸收。 惨烈无比。 而那祭坛在吸收了这些力量之后，随着一阵轰鸣声，传送通道开启。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脸上的震惊之色刚被喜色所替代，但很快便惨白起来。 传送通道内的气息相当不祥。 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自己是该进去，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因为他们看到那刚刚开启的传送通道正在缓慢缩小，而那天际的红月也未恢复正常，甚至…… 血雨暴虐的趋势，已经从祭坛外围三尺开外的位置，向着他们这边聚拢。 也就是说，不用再过去多长时间，这祭坛内围，也不是安全的！ 所有人的眼前瞬间便出现了那些没能来得及进入祭坛三尺内修士的惨状，一时间谁都不愿再去思考那传送通道会将他们传入何处，又是否是安全的。 因为他们进去，不一定会是死路一条，可留在这里…… 必死无疑。 “小丫头，走吧！” 暮清缓缓走到林晚的跟前，像是看不见抱着林晚的墨濯渊一般，径自朝着林晚伸出了手。 “现在你该跟我出去了。” 墨濯渊冷眼瞅着暮清，突然做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