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的生活和之前相较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少了拌嘴的朋友总觉得漫长了许多。
并不是久川星沐融不进去新班级,甚至完全相反,他的性格和外貌注定无论在哪里都是受欢迎的焦点。
但却总觉得好像隔着层薄膜, 没办法和以前一样。
当然他的训练重点也变了很多, 以前引以为傲的体术已经没办法施展,反而整日埋头在训练室里练习拆弹。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熟练了, 就算是鬼冢教官也会赞扬他的进步,但至今为止,久川星沐都还未接触过真正的炸弹。
创伤后应激障碍从来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克服的, 很多人终其一生都被困扰, 更何况要直面恐惧的他呢。
父母就是因为它死的, 没人久川星沐更清楚炸弹的威力,鲜活的生命,温馨的房子只在一瞬间就会伴随着热浪和爆破声消失。
也许…自己也会。
久川星沐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怕死的人, 决心成为警察时他就已经把生命交给了国家,并做好随时会牺牲的准备。
果然还是应该听听心理医生的建议——和他人倾诉才对。也许问问和曾经的父母在同一职位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会更有效果?
等自己做好准备就去和他们谈谈吧。希望不会给他们造成困扰。这么想着的久川星沐托着一身的疲惫睡了过去。
很快就到了他新入警校的第一个假期, 久川星沐和萩原研二约在了第二天早上见面, 据说那个家伙特意把假期攒了很久, 只为一起放假。
虽然久川星沐觉得并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但一想到整个假期都能呆在一起心情也不禁愉悦了起来。
嗯……如果能其他四人也有时间就更好了。
但这只能是个想法, 因为他们都实在太忙了。尤其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这两人从前段时间开始就神龙见首不见尾,忙到消息都不常有。
如果自己没遇到意外现在可能也和他们一样忙吧?这么想着久川星沐心里就稍微有点儿安慰了。
虽然自己晚一年入职, 但至少不用忙到那种夸张的地步。?
考虑到之后要和松田阵平讲父母和收养人的事, 久川星沐还是先回家了一趟, 在正式调查这件事前他果然还是想知道收养人的想法。
也许, 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呢?他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收养人一家对他突然回来这件事表现的很是惊讶, 但都表示了欢迎。
弟弟连出去玩都放弃了拉着久川星沐玩游戏到很晚,一直到被母亲催着去做作业才垂着脑袋和被欺负了的狗狗一样委委屈屈的走了。
“阿姨,”弟弟走后,久川星沐犹豫了一下后叫住了收养人的妻子:“我可以和您谈谈吗?”
“当然,我很欢迎。”女人温婉的脸庞闪过一丝惊讶,抿唇笑着坐到了久川星沐身边温柔的询问:“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关于我父母的事,能麻烦您和我讲讲吗?”久川星沐望着手里的手柄脑子里一片空白,即使已经做好这个决定他还是觉得心虚,好像偷吃了平安夜的拐杖糖的坏孩子一样。
女人愣了一下,抿唇沉默了一会:“为什么突然会想到问这个问题。”
“因为不出意外我之后的在警局的工作会和他们一样,所以有些在意。”久川星沐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将这当作平日里的谈心就好,然后他的表情明显变得坦然了许多:“可以拜托您吗?”
“当然可以。”女人盯着他看了几秒,轻轻点了点头。
她和久川星沐的父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只是并没有选择警察这条道路而已。
久川星沐能长成这个样子自然也是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他们从很小开始就是被同龄人追捧的对象。
当然,除了外表外他们的成绩也从小就遥遥领先。
“当时只是为了追上他们就花费了我不少的力气呢。”女人眼里满是怀念,看着久川星沐欣慰的说:“一开始收养你时我还担心自己会不会养不好你,但辛亏,你也成长为了和他们一样优秀的人。”
“阿姨是什么时候认识叔叔的?”久川星沐羞涩的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追问到。
“你的叔叔和他们同一级的警校同学,我去找你母亲玩时认识了他。”女人在阁楼里拿出了落了一层灰的相册摆到了久川星沐面前,“这里应该有我们的合照?”
警校学生从入校的那刻就有了工资,因此几人出去玩时从来不会吝啬,拍了不少照片。
稍微有些泛黄的边角说明着照片的久远,上面四个年轻人笑的很是欢乐。
久川星沐垂眸盯着它看了一会,然后抬起眸试探着询问:“那个,我可以把这个相册带回房间看吗?”
“当然可以。”女人温柔的笑了一下,然后把它合上递给了久川星沐。
“谢谢。”久川星沐拿过了东西后就迫不及待地往房间走去,他的脚已经留下了病根,试图迅速的样子一颠一颠的看着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