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因为晚上睡得太好了,云泽刚苏醒时的心情都是很愉悦的。
他有些口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之后,云泽道:“当归, 我想喝茶。”
往常云泽苏醒了, 当归往往就在旁边或者在院子里。
今日却没有见到当归。
云泽在被子里又赖了一会儿, 慢慢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昨天好像一不小心在钟行的住处睡着了。当时钟行给他讲路上的见闻, 云泽越听越困,不知不觉将眼睛合上,合上之后便没有睁开。
云泽往自己身上摸了摸, 外衣虽然不在了, 但里衣在身上穿着,而且是自己的贴身衣物, 并不是被人更换后的。
他松了一口气。
云泽正要将床帐拉开, 一只手先他一步将帐子拉开了。
钟行挑了挑眉:“醒了?”
云泽有些不好意思:“郡王,我昨晚不小心睡着了。”
并不是钟行讲的事情很枯燥, 而是云泽真的很困,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昨天为什么困得不省人事。
“我让她们来送水。”钟行坐在了床边,“他们以为我们昨天晚上睡在了一起,等下你如何表现?”
云泽抬起手臂搂住了钟行的肩膀:“这样好不好?”
他刚刚睡醒, 四肢百骸都是酥软无力的,钟行挺直的身板十分坚硬, 云泽觉得硌得慌,他微微皱了皱眉:“我睡的是您的床,您昨晚睡在哪里了?”
“在偏房睡了几个时辰。”钟行道, “你不舒服?”
云泽道:“可能睡太久了, 身上有些酸, 懒懒的并不想动,我真羡慕郡王的精力。”
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秋歆道:“小公子可苏醒了?奴婢给您送水洗漱。”
云泽正要起身,钟行强行按在他的腰上:“别动。”
云泽腰间一软,整个人被钟行重新按进了被子里。
锦衾罗被暖香熏人,钟行身上成熟又清冽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给人难以抵抗的压迫感,床帐再度被拉上,内部瞬间陷入了一片昏暗。
脖颈间一片湿热,伴随着些许噬咬时的疼痛,云泽呼吸略有些急促,他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按在钟行的后颈处。
温热的触感慢慢往旁边蔓延,云泽下意识的感觉这样不太对,但他脑海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搅翻了,完全不知道正确的思考方式。
不知云泽心跳得本来就很快,还是外面的敲门声让他的心跳加速。
“郡王。”云泽提醒了一下钟行,“她们还在敲门。”
钟行道:“进来。”
门外的婢女陆陆续续捧着东西进来。
床帐再度被挑开,云泽衣物略有些凌乱,衣襟散开许多,从下巴到锁骨都是很深的吻痕,锁骨下方甚至肿了。
钟行将他护在怀里:“东西放下,我照顾他梳洗便好,你们都出去吧。”
婢女不敢多看床上的两人,她们躬身退了出去。
钟行的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往日虽然眼里很少有笑意,却是温和的。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钟行的眼底似乎泛着血红,云泽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些许欲念和暴戾。
如果云泽阅人无数,他应该能够明白,像钟行这样的人,骨子里的霸道和残忍改变不了。
平日里越是温和,隐藏的一面越是疯狂。
可惜云泽看不出来,他抬手触碰钟行的眼睛周围:“郡王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
钟行“嗯”了一声:“有事藏在心里,我一直睡不着觉。”
“什么事情呀?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来分担一下。”
钟行揉了揉云泽的墨发:“真的想听?”
云泽点头。
“摄政王想让我娶冯家女,借此稳住冯魁的心。”钟行道,“但我不愿意联姻。”
云泽回想了一下:“冯家小姐?明都第一美人?”
钟行上次去冯家见过一次,对方容貌不俗,或许担得起这个名声。
他点了点头。
云泽道:“郡王有什么想法?”
钟行握住云泽一缕头发:“冯家做过的事情你想必一清二楚,他们枝节纵横势力滔天,几年前还和乱政的几名宦官有所往来,钟家的江山有三成是他们家的人祸害的。即便我和他们联姻,摄政王断然不能留他们。”
“您不想一边利用冯家小姐,一边做杀他家人的刽子手?与其以后和枕边人恩断义绝,不如没有这个开始?”
“……”钟行实在觉得云泽脑子里装的东西和别人都不一样,他顺着云泽的话走,“你可以这么理解。”
云泽道:“您如实告诉摄政王——”
应该不可,像摄政王那种为了成大事而不择手段的人,大概会训斥钟行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不能担当大任。
钟行握住云泽的手腕:“如果我们成亲,或许能够杜绝摄政王让我联姻。”
云泽从未想过自己和男子缔结婚姻。
他的思想当然不能比钟行这样一个古人还要保守,但是——
钟行道:“一箭双雕之策,不可吗?”
云泽道:“郡王,这件事情对我的冲击太大,我还没有想好,请容我思考一下。”
“本王希望你能尽早答应,”钟行道,“日后你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我会放手。”
“是吗?”
钟行在他耳边道:“我亲口允诺于你,还能有假?”
但是——钟行有杀情敌的习惯。他想要什么人的命,从来没有人能逃亡出去。
云泽正想开口,钟行手指堵住了他的唇:“不过,我能接受和男子肌肤之亲,我有正常需要,你我如果成亲,婚后会发生关系。”
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恐怕不行。如果是钟行的话,云泽能够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