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不齐哪天就株连到了他们的头上。
这一路过来,云泽亦看到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他们拖儿带女,有的甚至把自己的儿女与其他人的儿女互相交换杀了吃肉。
如果钟行不用一些手段去震慑,这样的事情肯定还会发生。
玮州的战乱不就是这样引起的吗?
因为根上坏了,所以处处都会溃烂,这应该只是一个开始。
云泽道:“表兄,摄政王确实残忍,但他必须这样做,如果这些人没有带来灾祸,他不会杀害。先帝与当今皇帝一味纵容才是错误的。”
王希赫挑了挑眉。
“今天是赈灾的银子被贪,明天就有可能是军费被贪,”云泽拿了一根木枝在地上画了地图,“玮州还在战乱,军费上面不可能没有人不动心。另外,昌郡郡守这次隐瞒的是天灾,万一他隐瞒的是人祸呢?昌郡距离明都那么近,倘若有人造反,地方上没有官员如实禀报,明都将不保。他在杀鸡儆猴,警告其他办事的官员。”
王希赫不晓得该说什么,他淡淡的道:“你说的是有道理。表弟,你能看清朝堂局势,为什么看不清——”
云泽抬眸:“什么?”
“没什么。”王希赫道,“我们回去休息吧。”
云泽点了点头道:“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王家如果想被他高看一眼,可以举荐一些贤才给他,摄政王虽残暴,这些年来从未杀过有才能的人。”
王家人脉广阔,辅国公和王希赫的父亲都喜欢结交人才,这些事情对王家来说不难。
王希赫拱了拱手:“多谢表弟指点。”
既然出来了便要开心一些,第二天云泽便将所有不快放下了,因为流民的缘故,他和王希赫等人又定了新的路线。
云泽知道明都那位摄政王能够将所有烂摊子处理好。
果不其然,一个月后流民被安置得差不多了。钟行让官员在京外设施粥棚,逐渐将他们发放回家,并免除了三年的赋税。
云泽过年的时候在明都盘下了一个药馆,当归和他院子里的婢女拿走卖身契后便去了药馆里做事。云泽早写了书信过去,因为流民有不少染有疾病,除了官府设的药堂之外,云泽这个药馆也提供了不少药材。
抵达明都前两天,云泽有些心虚。
因为许敬给他布置作业让他写两篇文章讲述路上见闻,最好再写两首诗——这些云泽通通没有做。
但他出门前急匆匆的,无论许敬提什么要求他都满口答应了,并且是当着钟行的面答应的。
云泽觉得自己愧对许先生的教诲,所以他装作没有回来,直接躲在了辅国公府不出门。
王老夫人看到外孙和孙子回来,她心里特别高兴,让家里的厨子做了好多美食。
王希赫什么都不吃,他一回来就找辅国公讨论事情去了。
云泽游山玩水挺好的,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饭菜粗陋,远远比不上明都的饭菜精致。
眼下云泽吃什么都开心,吃饱之后在辅国公府住下了——作业的事情,等他明天有空的时候再写吧,虽然明天也不一定想写。
跟着云泽的侍卫偷偷去摄政王府通报了消息。
许敬完全忘了自己给云泽布置的任务了,所以他想不通云泽为什么不回来。
许敬现在想死云泽了。
云泽在家的时候钟行并没有那么可怕,钟行似乎很享受被云泽当成君子所以伪装得像模像样。
云泽一走钟行冷漠本性完全暴露出来了,在安顿城外流民的时候众官员每天提心吊胆,恨不得提着头去见钟行。
许敬让侍卫催云泽回来。
云泽以为许敬催自己交作业,完全不听侍卫的话,并警告侍卫只准跟在自己身后,不准跑去别的地方传话。
第二天云泽还是不想写,他跟着王老夫人游湖去了。
许敬没办法,许敬只好向钟行告状说小公子不愿回家。
钟行蹙眉:“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下午。”许敬道,“因为您当时去了军营,所以没有派人告知。”
“他为什么不回家?”
许敬也不知道:“侍卫没说,只说小公子特别喜欢辅国公府的饭菜,昨天一天不仅吃了红豆年糕、杏仁豆腐、水粉汤圆、软香糕等甜食,饭点还吃了许多主食,临睡觉之前喝了一碗银耳百合,我想可能因为辅国公府的饭菜好吃吧。”
钟行不悦:“想办法把他家厨子弄到这里来。”
“属下再让人请一次?”
钟行放下手中书卷:“孤亲自过去。”
这些天安乐侯上摄政王府讨了两次人,钟行隐隐听说孟彪也在找云泽。
为了出什么意外,最好还是让云泽回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