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四十二年,除夕夜。
家家张灯结彩,户户热热闹闹。大人们忙着贴年画,贴春联,包饺子,放鞭炮。
孩童们提着灯笼在院子里欢快的打闹。
灯火通明的屋内。一家人团团圆圆围坐在一起吃着年夜饭,为新的一年祈福求愿。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和美美,温馨舒适。
南朝的皇宫内,也在举行着盛大的除夕夜宴,歌舞升平,礼花齐鸣。美丽的烟花照亮夜空,让气氛热闹到了极点。
南朝皇帝赫连齐带着自己的五个皇子和后宫嫔妃,正热热闹闹的同文武百官把酒言欢。
而坐在下面的赫连云逸很显然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面。
今日,他难得能与自己的母妃坐在一起用膳,他的心思都在自己母妃的身上。
赫连云逸不停的给自己的母妃夹菜,嘱咐她要多吃一点,他见到母妃就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要同她讲。
母子二人温馨的画面实在是感人,连坐在对面的叶盈盈想要同赫连云逸饮一杯酒都一直不好意思打扰。
最后,还是赫连云逸的母亲惠妃娘娘提醒赫连云逸到:“云逸,我看盈盈一直在看你呢,你别只顾着跟母妃讲话,去跟盈盈姑娘喝杯酒啊!”
“不急,母妃,儿臣好不容易能和母亲您一同用膳,谁也别想打扰我们母子二人。”赫连云逸眼皮都没抬一下的说到。
惠妃无奈的低声劝慰赫连云逸到:“云逸,母妃知道,这桩婚事你不情愿,都怪母妃无能,在后宫毫无地位,才只得让你另寻靠山,方能保你在这重重困难的宫中有一席之地。母妃对不起你。”
赫连云逸听了母亲的话不禁心头一紧,他知道,母亲这一生都在为自己而活,她为了能保全自己什么苦都吃过,什么屈辱都受过。
所以,他对自己的母亲从来都是千依百顺,唯命是从。包括他自己不愿意的婚姻。
赫连云逸无奈的举起酒杯,朝着叶盈盈点头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叶盈盈见大殿下主动同自己饮酒,心里乐开了花,自认为赫连云逸已经原谅了她。
自从她嚣张的烧掉了君来客栈之后,赫连云逸就对她更加的爱答不理,甚至总是找理由推脱他们的见面。
叶盈盈为此整日里同父亲叶雄一哭二闹三上吊。
叶雄无奈,就只能给惠妃施压,这父女二人的举动更另赫连云逸反感至极。
可赫连云逸无奈,自己并非嫡出,母亲的族人也没有任何势力,自己这个皇长子的身份甚至还让权倾朝野的当朝皇后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般,他只能听从母妃的安排,通过联姻让自己能有立足之地。
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唯有隐忍和蓄积勃发。
他在皇宫中的每一天都是压抑和痛苦的。
别的皇子出生,都可以同自己的母妃承欢膝下,而唯独他不可以!
只因为他是第一个降生的皇子,当时并无子嗣的皇后便强行把他认在了自己的名下。
而当王后生出了二皇子赫连沐风后,就对自己置之不理,又不愿把他还给自己的母妃。
就这样,赫连云逸一直在这尴尬的困境中生存,他觉得自己的生活看不见一丝光明。
直至婉柔的出现。
让他觉得仿佛有一道光照进了自己黑暗的人生。
所以,他不顾一切的想要去抓住这唯一的光明。
这个除夕夜,一向对自己不温不火的父皇不知为何开了恩,竟然让自己的母妃坐在了自己的身旁与他一起用膳,这怕是整个新年他最开心的事情了。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昔日里赫连云逸最不爱参加的夜宴,这一晚仿佛过的很快。
他依依不舍的与母妃告别,转身想回流云殿。
可这时,叶盈盈却拦住了赫连云逸,兴高采烈的对他说:“云逸哥哥,正月十五你可有空?我听说东市的花灯节今年格外的热闹,你我同去欣赏一番可好?”
“实在抱歉叶姑娘,正月十五我有公务在身,就不能同你一起前往了。”赫连云逸低沉的回答。
“啊!云逸哥哥你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啊?连陪我的时间都没有?”叶盈盈撅着嘴,撒娇到。
赫连云逸实在见不得她这般模样,转身离开。
气的叶盈盈在原地跺脚。
赫连云逸回到流云殿,叫来了晨华问到:“给婉柔姑娘的新年贺礼可有准备好?明日你安排一下,我给父皇母后他们请了安,就马上去莲池堂。”
晨华笑着回答到:“回禀大殿,臣早就准备好了,您就放心吧,不过刚才我可看见叶小姐又找您了,您可要当心些啊!”
“我让你安排的就是她,千万别被她又窥探了我的行踪!”赫连云逸没好气的说。
晨华君刚忙点头应下,行礼告退。
而赫连云逸躺在睡塌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此时此刻,他不知为何,很思念婉柔,他知道,婉柔独自在异乡生活,这除夕夜定然会异常想家。
他恨不得马上飞到婉柔的身边去陪伴她。
可他身不由己,只能让思念成河。
而此时,莲池堂内的婉柔同玲珑在一大桌子丰盛的菜肴前确实是思绪万千,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她们主仆二人正怀念着家乡的一人一物,越说越是孤寂!
二人对月畅饮,只能想着自己与思念之人是共在一片天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