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皇宫流云殿内,婉柔因被叶盈盈的婢女拉进了锦鲤池,冻的浑身发抖。
时值寒冬,池里的水冰冷刺骨,再加上婉柔在水中的时间过长,她蜷缩在床榻上,身体开始有些不适。
珍珠焦急的给婉柔端来了热气腾腾的姜汤,心疼的说到:“婉柔,快把姜汤喝了,千万别把自己冻坏了!”
“冻不死,我们雪国的女子,什么样的寒凉没见过,这点儿冷,还能比的上人心的凉薄么?”婉柔憋着一肚子气的说到。
“婉柔,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可你今日,真的是有些冲动了,那叶盈盈,我早就同你说过,她内心狭隘,不是你这样坦荡单纯之人能理解的,我真担心她之后还会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珍珠担心的说到。
“我更狭隘,今日这仇,我是与她结下了,我看她能把我怎样?”
婉柔越想越生气,她不在理珍珠,而是把身子转了过去。
珍珠只得无奈的退了出去。
珍珠来到了偏殿外,赫连云逸正担心的站在门口,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珍珠。
珍珠摇了摇到:“还在生气呢,冻的瑟瑟发抖,我担心她身体吃不消啊!”
“她是在生我的气!”赫连云逸无奈的说到。
“大殿,我担心,叶小姐,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婉柔的!”
“是啊,所以,我才更不能向着婉柔说话。”
主仆二人都愁容满面的为温柔担心着。
而屋子里的婉柔,越抖越厉害,她只觉得凉气在她身体里肆意的侵袭着。
不一会儿,婉柔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婉柔头疼欲裂的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她好难受,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她隐约听见了赫连云逸轻轻的对自己说着话到:“你终于醒了,你都快把我吓死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婉柔依然意识模糊,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竟然像火炉一样滚烫。
她意识到自己一定是在冰水里泡了太久,寒气太重,让自己发了高烧。
她虽然深得神医谷的亲传,医术了得,可自己真若得了病,连话都说不出的时候,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婉柔只觉得天旋地转,喉咙干痛,四只无力,还没听清楚赫连云逸后面的话,就又昏睡过去。
赫连云逸焦急的在婉柔的寝殿内来回踱步,一旁的太医也束手无策,他们只是让赫连云逸耐心的等待,等婉柔自己退了烧,病就好了一半。
可赫连云逸哪里能够耐下心来,看着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婉柔,如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心如刀绞。
此时此刻,他已经恨透了叶盈盈,每次她一出现,婉柔就会有生命危险,她真的是位瘟神!
赫连云逸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令人厌恶之人。
他甚至有一些怨恨自己的父皇。
这位从小到大从不关心自己的父皇,竟然莫名其妙的撮合起了自己的这桩烂姻缘。
若是没有自己父皇的口谕,叶盈盈也不可能三天两头就往自己的流云殿跑,婉柔也就不会生病。
赫连云逸的思绪乱的很,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这样,婉柔昏昏沉沉了几日后,逐渐的清醒,她的身上也没有那么滚烫了。
好在这几天,叶盈盈那位瘟神并没有来,可她越是这样,赫连云逸越是担心这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日,婉柔依然有些头疼的挣扎起身。
一直在她身边照顾的赫连云逸见婉柔终于能起来,欣喜若狂,他温柔的伸手去扶婉柔。
可婉柔还是很生气的说:“不必劳烦大殿了,您这样忽冷忽热,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儿,奴婢我真是受不起!大殿请回吧!”
满心欢喜的赫连云逸挨了婉柔的埋怨,着实有些委屈,他呆呆的看着婉柔不知所措。
幸亏来送药的珍珠,缓解了尴尬到:“婉柔,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昏睡这几日,大殿不吃不喝的守着你,人都熬瘦了!”
“切,还不是她那未过门的好媳妇儿干的好事,不然我能这样?”婉柔依然不依不饶的生着气。
“婉柔,别这样了好么,大殿也是实属无奈,你要体谅他,当日,他若是向着你说话,那叶小姐就会更疯狂!”珍珠替赫连云逸辩解到。
“我不管,妻不教,夫之过!就是大殿下管教无方,给那瘟神纵容的!”婉柔气鼓鼓的说。
“萧婉柔,你这都是哪来的歪理邪说?谁是叶盈盈的夫君?此事不许你再提!”大殿不知为何突然来了脾气,冲着婉柔大声的说到。
“嘿!赫连云逸,你还有理了不成?你的未婚妻几次三番的要我的命,你非但不管,还凶我?你简直不可理喻你!”婉柔也瞬间来了脾气,她提高了嗓门,直呼着大殿的姓名怒怼着他到。
“你!你,你才不可理喻你!你个死丫头,你敢直呼我名号!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屋子里吧!”赫连云逸说罢,愤然离去。
可他走出了偏殿,就有些后悔了,他依然担心婉柔的身体,他只是生气,婉柔一口一个夫君,妻子的刺痛着他的心。
也许婉柔并不明白,这桩婚姻,对赫连云逸来说,有多么的不情愿,有多么的另他厌恶。
可他要硬着头皮隐忍着,因为叶家的手里,掌握着应天城一半的兵权!
另外的那一半则在自己的皇弟赫连沐风的手里。
自己若是想与皇后势均力敌,只能拿到叶家的兵权,才能在朝中立足,才能让自己的母亲不再忍气吞声!
但他要割舍的是自己对某人无尽的爱意,他的内心是挣扎的,矛盾的。
偏殿内,婉柔气的如同一只涨了气的河豚。
她冲着珍珠问到:“珍珠姐姐,我昏睡几日了?叶盈盈那瘟神近几日有没有来?”
珍珠无奈的答到:“你都睡了五日了,这几日,叶小姐倒是没有再来!”
“五日?那我的头还这么疼,珍珠,你把我服用的药方拿给我,我得快点好起来,等叶盈盈那厮来了,我非得给她些教训不可!”
“婉柔,算我求你了,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算了吧!”珍珠哀求着婉柔到。
“哎呀,给我药方吧!”婉柔说着,一把抓过来了珍珠手里的药方,认真的看了起来。
接着,婉柔说到:“你们南朝太医院,用药都这么谨慎么?照这方子下去,我没个十天半月怕是都起不来!珍珠姐姐,还烦请你,帮我重新抓一副药好不好?”
婉柔说着,要来了纸笔,为自己重新下了一副药方。
突然,他又想起什么似的,问珍珠到:“珍珠姐姐,这皇宫之内有汤泉么?”
“嗯,有倒是有,不过那是陛下御用的,平日里,也只有几位殿下和皇后娘娘能去,真正的汤泉,要在汤山呢!”
“哎,好吧,珍珠姐姐,你再帮我抓几味附子,干姜,肉桂,吴茱萸,丁香……然后放在药包里。”婉柔嘱咐着珍珠。
珍珠虽然不知道婉柔要做什么,但也去照做了。
珍珠走后,婉柔在床榻上气鼓鼓的想着,该如何对付那个可恶的叶盈盈,给她些教训。
可婉柔不知道,这宫中,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着。
去给婉柔抓药的珍珠,很快的办完了差事,回到流云殿,将婉柔的新方子为她煎好,端了进来。又把药包拿给了婉柔。
婉柔接过药包,问珍珠到:“珍珠姐姐,宫中的汤泉在什么地方?”
“在御花园后面,离二殿下的武英殿不远,你问这做什么?”珍珠疑惑的看着婉柔。
“没什么,随便问问。那个,我要睡觉了珍珠姐姐,告诉其他人,别来打扰我!”
珍珠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婉柔端起了重新煎过的药方,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随后,她挣扎着起了身,左顾右盼的看着自己偏殿的大门。
门外,宫人们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她趁着没人注意自己,悄悄的溜出了流云殿。
婉柔想溜进御汤泉,给自己来个药浴,这样不仅可以驱逐体内的寒气,还能让自己的病好的更快些。
可这宫中汤泉是陛下御用,婉柔想去碰碰运气,这陛下日累万机,不可能时时都在汤泉里泡着的。
如果这御汤泉没人,自己就可以趁机溜进去了。
婉柔照着珍珠的描述,走了半天,才来到了御汤泉,这是一处十分静谧安静的建筑群。
远处武英殿的阁楼,在这里看的清清楚楚。
这御汤泉门口,用漆金大字写着“瑶池殿”三个字,婉柔不禁一笑到:“天上的瑶池?”
她随即打量着门口的两个守卫,想着要怎么混进去。
思来想去,婉柔决定用最直接了当的办法,跳墙!
这瑶池殿,并不是宫中机要之地,平日里,只要皇帝不来,守卫并不是那么森严。
婉柔转到瑶池殿的后墙,纵身一跃,跳上了宫墙。
可能是由于自己大病未愈,也可能是因为久未练习轻功,婉柔竟然卡在了墙上。
她郁闷的念叨着:“哎呦喂,我难道是吃多了?怎么这轻功都快忘了?连个墙都翻不上去了。”
婉柔正嘀咕着,一队宫女在不远处走了过来,她一紧张,慌忙的找了一颗树,爬了上去。
待宫女走后,婉柔顺着树,爬进了瑶池殿。
她的身体依然有些不适,于是迷迷糊糊,踉踉跄跄的来到了瑶池殿的主殿外。
婉柔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并没有太多的宫人,她趁着没人,迅速的跑上楼梯,打开殿门。溜进了御汤泉。
这御汤泉的屋子内富丽堂皇,温暖如春。
一池碧水,上面铺满了鲜红色的花瓣,冒着热气。
屋内熏香四溢,让人非常的放松。
果然,今日的御汤泉是没有人的。
婉柔庆幸着,她开心的将自己的药包扔入池中,褪去衣衫,将自己浸泡在了汤泉里。
她开心的戏弄着池中的水花,这温暖的泉水,让她感觉舒服极了。
这殿内柔和的灯光,摇曳生姿,婉柔看着看着,竟然舒服的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一阵开门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