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皇宫,流云殿内,在朝堂之上险些吃亏的赫连云逸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他在婉柔的偏殿外来回踱步,又不好意思进去,他怕将今天在朝堂上的事情对婉柔说了之后,会让婉柔担心。
可是如果不告诉婉柔,今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屡见不鲜。
他犹犹豫豫,进退两难的时候,路过院子里的珍珠看见了大殿,珍珠赶忙上前行礼到:“奴婢参见大殿,您这是……”
珍珠还没说完,屋子里的婉柔就听见了门外的声音,她赶忙开门出来。
站在门口的赫连云逸有些不知所措了。
婉柔开口问到:“大殿。您可是有事情找我?”
“婉柔,我……”赫连云逸欲言又止。
“大殿,请进来说吧!”婉柔将赫连云逸让进了偏殿,并为他泡了一壶茶。
坐在茶几旁的赫连云逸看见了桌子上,昨日婉柔刚折的梅花。
他终于忍不住的开口到:“婉柔,你昨日去了梅林?”
“啊,是的,昨日,二殿下约我去梅林赏梅!”婉柔没有隐瞒的说到。
赫连云逸的茶杯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他皱着眉头问道:“二殿下送给了你一件银色轻裘?”
“是的!”
“你昨日,除了见二殿下的时候穿过这件轻裘,还被什么人看见过?”
“大殿问这个做什么?您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婉柔不解的问到。
“婉柔,你必须要跟我说。”赫连云逸坚定的说。
婉柔猛然想起了珍珠的话,她意识到,自己会不会给大殿惹来了麻烦,于是赶忙回答到:“我还去见了丽昭仪,走的匆忙,一时忘了换披风,就穿着那件轻裘走了!大殿,我是不是真的给您惹麻烦了?”
“婉柔,我说过的,不要轻易去见丽昭仪,她现在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却也是众矢之的!你,怎么就不明白?”赫连云逸听罢婉柔的话,瞬间就断定了自己的猜测,今日朝堂之事,定是皇后的阴谋!
“大殿,您能不能有话就直说啊?您总是这样话说一半,我怎么能懂呢?我到底给您惹了什么麻烦?”婉柔焦急的问到。
“婉柔,我不想你被更多的事拖累!你能听我一次么?不要再去丽昭仪那里了!好了,你忙吧,我走了!”赫连云逸说罢起身就走。
婉柔急了,一把拉住了赫连云逸的手臂到:“您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把你扣在偏殿!”
“你这丫头,怎么跟个土匪一般?”
“今日,我给大殿做晚膳?”婉柔突然撒娇到。
赫连云逸的心,又瞬间破防,他真的是被婉柔拿捏的死死的,只要她一撒娇说软话,赫连云逸就再也冷不起来了。
他只好顺势又坐了下来。
婉柔赶紧满脸堆笑的给赫连云逸又是捶肩,又是倒茶,弄的赫连云逸哭笑不得。
“大殿,你快告诉我,我给你惹了什么祸?我以后改还不行么?是因为那件轻裘么?”
“婉柔,我本不想让你担心,可,你与丽昭仪的关系到底可不可靠?你知道么?你昨日就只是穿了那么一件轻裘去见了丽昭仪,今日,这事儿就被拿上了朝堂!我父皇,险些派人来搜流云殿!流云殿被搜,没有关系,我是怕有人借机伤害你,你懂么?”赫连云逸似乎见惯不惯的说到。
“什么?传到了朝堂上?不是,这,我一个小小的宫女,这犯得上犯不上啊?”婉柔简直不敢相信。
“对啊,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哪儿里来的连皇后都没有的银色轻裘?我赫连云逸连宫女都如此奢靡了,更别说他本人了?”赫连云逸瞪着眼睛调侃着婉柔到。
“不是,这……奥,我明白了,这些人是想说大殿你贪污腐败,奢靡成风?这,还要不要脸啊?这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啊?朝堂的大臣又怎么看见的啊?真是,哎呀,真是气死我了!”婉柔被气的像一只涨了气的小皮球!
“懂了?”
“懂!不是,关键的问题是,谁把我穿轻裘的事情捅到了朝堂大臣那里?这速度也真是够快的了!这明显是里外勾结啊?”婉柔疑惑的说。
“我的宫女就是聪明啊,看问题,看的透彻啊!你自己想想吧,都谁看见了你穿吧!”
“珍珠!二殿下!二殿下的宫人,丽昭仪,丽昭仪的宫人!我去倚梅阁的这一路,并没有遇见过什么人!那只能是他们中的一员!珍珠姐姐定然不会这么做,二殿下也不至于吧?他的宫人?”婉柔逐一的排除着。
“今日若不是二殿下解围,你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带去慎刑司严刑拷打,逼你招供呢!二殿身边的可是钱承恩?如果是他,那段然不会!”
“是,是钱什么,哎,我忘了,那照你这么说,问题就出在倚梅阁?丽昭仪,我想她不会这样坑害我的,那就是她身边的宫女?”
“婉柔,你知道么,曾经,我的身边,有很多人安插进来的眼线,目的就是想了解我的一举一动,然后好从中抓到我的把柄!”
“啊?这,这南朝的皇宫,可,可比我们雪国精彩多了!真是受教了!”婉柔惊叹到。
“所以,你最好还是少去倚梅阁,树大遭风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不行啊大殿,我不能不管丽昭仪啊,她……哎,我还在想,这件事,要不要同你商量呢!”
“你何时与我这么生分了?”赫连云逸不悦的说。
“切,谁同你生分?还不是你阴晴不定,平日里像个好人一样,你那泼辣媳妇儿一来,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真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婉柔小声的嘀咕着。
“萧婉柔,你有完没完?”赫连云逸气的大喊着!
“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一说她你就激动!”婉柔斗气的指着赫连云逸说到。
“说正事!你要同我商量什么?”赫连云逸不悦的问到。
“哼,要不是实在没人给我出主意,我才不跟你说呢!”
“你,你说不说!”赫连云逸生气的掐着婉柔细嫩的小脸蛋说到。
“哎呀,疼疼疼,我说,我说还不行么!就是丽昭仪的事儿!”
婉柔被赫连云逸掐的呲牙咧嘴到:“大殿,你怎么还有这个习惯,真是的!”
“快说啊!”
“那个,丽昭仪前些日子去御花园散步,不小心听到了玫九堂与一位宫人的谈话,是说玫九堂用老病的战马,高价卖给了我们雪国,使得雪国大败于草原,然后这些钱都被玫九堂贪污了!而且,他好像还在跟那位宫人酝酿着什么,那宫人嫌钱少,没答应。”
“就这?这对于玫九堂的罪孽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赫连云逸轻蔑的一笑!
“你你你你,你竟然无动于衷?可不是你们南朝吃亏了,吃亏上当的是我们雪国!就是因为战败了,我们的公主才被迫和亲,嫁给那个又老又暴躁的格斯而的!你,你竟然坐视不理你!”婉柔气不打一处来的说到。
可赫连云逸突然看着她到:“你怎么知道格斯而?你似乎对公主和亲之事耿耿于怀啊?你还拼了命的想见巴图鲁,婉柔,你到底是什么人?”
“哎呀,大殿,你,咱们现在是说玫九堂呢好不好?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玫九堂放了丽昭仪之后,皇后娘娘就莫名其妙的去了倚梅阁,还赤裸裸的威胁丽昭仪,现在,丽昭仪的家人,很可能已经被皇后控制住了!”婉柔焦急的掩饰到。
“所以呢?你想要怎样?帮助丽昭仪?”
“对啊,我们能不能帮丽昭仪把她的家人救出来?”
“我们?丽昭仪自己是我父皇现如今最宠爱的妃子,她自己怎么不去救?”
“哎呀,她在宫中无依无靠,没有任何势力,就算有皇帝的宠爱又能怎么样呢?何况她就算同皇帝讲了,但无凭无据,皇帝怎么可能信她啊?”
“你看,你这不是挺明白的么?你认为你在宫中一手遮天,还是我这大殿权倾朝野?”
“那,那你说怎么办么?”婉柔焦急的看着赫连云逸。
“怎么办?我也再日日思考,该怎么办,这朝堂为何会是如此局面!奸人当道,无法无天!”
“哎,真是够了,也不知道那些同流合污的朝廷命官,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怎么就助纣为虐呢!”
“助纣为虐的何止是他们!”赫连云逸咬牙切齿的说到。
“对了,大殿,玫九堂的那些病马是从哪里来的?按道理,这些病老的战马不是该归由兵部处理么?那兵部尚书,不是你的……”婉柔没再敢说下去。
可她的话,一语点醒梦中人!
是啊,玫九堂贪污的根源在哪里?应天城的战马,只有赫连沐风的军队,和兵部那里有,这二人,难不成也同玫九堂同流合污了?
赫连云逸突然顿悟到什么,接着他对婉柔说到:“婉柔,玫九堂的仇我们不是不报,只是未到时机!他的牵连太多太多,所以我们要隐忍,更要谨慎懂么?你切记,没有我的指示,不要擅自做主,更别轻易的去倚梅阁了好么?”
“好的,大殿,我都听你的,决不再给您找麻烦!”婉柔乖巧的说到。
赫连云逸开心的摸了摸婉柔的小脑袋到:“我还有事,你记得今天答应我的晚膳啊!”
“好的,好的!”婉柔微笑着送走了赫连云逸。
赫连云逸从偏殿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他坐在书案边思虑了许久。
最终,他还是决定,去找叶盈盈。
话说这叶盈盈,自从上次与婉柔争吵后,竟然没有再来流云殿,这很反常。
一个计划,在赫连云逸的脑海中酝酿着。
他起身换了件衣衫,命人备车出宫。
赫连云逸来到了叶府门前,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他与叶盈盈自定亲以来,第一次来叶府。
这兵部尚书的府邸倒是气派的很。亭台楼阁,不输亲王府邸。
赫连云逸下车来到门前,想要径直走进去,不料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到:“什么人你?竟敢擅闯叶府?这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么?”
赫连云逸轻蔑的一笑,还没等他开口,他身后的宫人便大声呵斥到:“眼瞎了么你?连大殿下都不认识?”
“大,大,大殿下,奴才眼瞎,奴才这就去通禀!”侍卫说着,转身就要去禀报。
“你什么意思?让大殿站在门口等?你们兵部尚书府狂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