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那边被人封了嘴,没有透露出是哪位花了大价钱包年。
谢音楼本能地想到了傅容与身上,怕在谢忱岸面前露了破绽,故作也不知情的样子,之后想起时就刷一下微博,都能看见孟诗蕊那边买通稿刚压下某个黑历史热搜,又会冒一条新的来把她公开处刑。
看微博热闹的同时,谢音楼没忘记周先生的那单旗袍生意。
她有个习惯,一旦专心栽进设计旗袍的世界里,就直接失联般,谁也别想找,外界一万条消息都跟她毫不相干,等忙完再说。
为了选料,谢音楼独自回到了沥城的旗袍店。
白色院墙上的蔷薇花最近病恹恹的,汤阮正拿着木桶浇水,窗户被半开着,风微微刮进来,吹起了谢音楼摆在案桌上的草稿纸一角。
旗袍初稿的设计图,几乎是快完工了。
她坐在椅子上,手指翻看着周先生的妻子资料。
别的不提,这份资料厚厚的一叠,对妻子习惯如数家珍,条条清楚记录在册。
谢音楼视线往下滑,停留在资料的照片上。
是一张标准的戏曲美人脸,很年轻,旁边备注着三个字:「云清梨」
她设计旗袍,灵感来源于书籍跟藏品外,还有一部分是会参考客人的形象气质,甚至是经历来融入刺绣图案元素,就好比见旗袍如同见真人。
谢音楼看完这些资料,还去网上搜索了这位周太太。
作为昆曲演员,在圈内甚至是小有名气,却没想到连她的访谈照片都很难找到,搜了半天,顶多找到一张舞台演员合影。
合影的最边上,云清梨穿着昆曲戏服,怀里还捧着一束白嫩的丁香花。
半天后,谢音楼将初稿收尾,给周先生那边发了过去。
接下来等客户过眼一遍即可,忙了这些天,谢音楼伸了个懒腰,手指揉了揉快僵的后脖,走到窗边对汤阮说:“我们今晚吃火锅吧。”
汤阮立刻放下水桶,朝她比划哑语:“鱼汤火锅?我要吃十斤牛肉片……还要加一份船家苕粉……”
自从店铺生意好转,伙食也肉眼可见跟着上来了。
谢音楼让汤阮从柜台抽屉拿钱去买食材,她看店铺,等天已经黒透了,小庭院里亮起暖黄的灯光,两人就在露天搭个地方,摆了满满一桌的火锅料。
谁知还没开动,谢音楼就先收到了旗袍初稿的回音。
不过这次是周太太云清梨亲自加她的微信,发了一句话过来:“我不喜欢丁香花。”
谢音楼拿手机坐直了身,略感到奇怪。
旁边汤阮涮火锅,见她表情不对,比划了几下:“怎么啦?”
“怪了……周太太不喜欢丁香花,为什么周先生却说她喜欢?”谢音楼初稿画了半周,因为客户给的信息不对就这样报废,她没生气,垂着眼睫毛又看了一遍云清梨的消息。
汤阮比划说:“会不会是周先生喜欢?”
也不失这种可能,谢音楼慢慢想着,指尖无意间点开朋友圈时,正好看见云清梨发了一条演出成功的舞台照,怀里捧着的依旧是包装精致的丁香花。
在原本干净的留言下,她看见了傅容与的头像点了个赞。
谢音楼笑了,这世界真是小到走三步,都能碰到熟人啊。
……
她让汤阮先吃火锅,懒绵绵的起身离开梨花木椅,走到了蔷薇白墙旁边,拨通了傅容与的语音电话。
这还是两人前段时间在酒店厮混完,第一次联系上。
男人的嗓音透着低静传来,唤了她声:“……音楼”
谢音楼忍不住揉揉耳尖,听着怪别扭的,都不知道他何时自己改了称呼,不喊她谢小姐了,出神半响后,听他问:“你应该不是想我了,是有事找。”
“啊,怎么就不能是日思夜想着你了呢。”谢音楼抬头看着蔷薇花旁边的路灯,光晕是柔柔的月光黄,看久了晃眼,垂下浓翘的眼睫后,又说:“傅总听的开心吗?”
傅容与配合她低笑,显而易见要真如她说的,就不会玩失踪这么久。
只是没有挑破,从喉咙间溢出的嗓音转瞬压低了一度:“我也日思夜想你,听的开心吗?。”
谢音楼猝不及防被他这句重击到了心间,真是奇了怪,竟然会被平平无奇的几个字给惹得心跳加速。她又无声地抬头盯着路灯看,游神地想这难道就是世间痴男怨女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暧昧情愫?
她不太懂,刻意去忽略这股异样感受,提起正事:“你是不是认识云清梨?”
傅容与没有跟她藏着掖着:“嗯。”
“你知道云清梨的喜好吗?”谢音楼有了丁香花的教训,这会儿未必会信周先生给的那一叠厚厚的资料,她这样问,反倒是让傅容与沉默了很久。
久到都以为是挂了,才听见男人缓慢地说:“我与云清梨的合法丈夫——周序之是多年好友。”
谢音楼很快反应过来,开口就问:“所以周序之会慕名而来找我设计旗袍,慕的是你名字?”
“怎会,谢小姐比我出名。”
傅容与间接性了否认,彼此在电话静了一瞬,谢音楼满脑子想的是,两人这顶多算肉体上有了点纠缠不清的关系,下了酒店那张床,就跟划清界限没什么区别。
要是弄的人尽皆知,可就不好收场了。
估计傅容与也是这样跟她心意相通的,谢音楼没在纠结这点,自然地哄起了男人:“傅容与,你帮我打听一下云清梨的喜好,行不行?”
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那声调,透着稚气的引诱。
傅容与没有拒绝,商人本性,也不忘跟她讨个好处:“你拿什么犒劳我?”
谢音楼语顿片刻,心想这男人的便宜不好占,面上温柔的说:“傅总,求人办事要是扯到床上去,怕不妥吧?”
傅容与的嗓音远了些,应该是端茶抿了口,低沉的嗓音略清晰传来:“在床上咬我手臂时,可没见你这么生疏的一口一个傅总,换个称呼,我才能心甘情愿为你效劳不是?”
就这?
谢音楼稍侧过脸笑:“那叫你傅香香好了。”
电话那头的傅容与不知是被这个称呼幼稚到,还是震惊到没了聊下去欲望。
谢音楼不自知地攥紧了手机,感觉电话打久了有点发烫,不等傅容与承不承认这个称呼,她都叫出口了:“拜托了傅香香……”
说完,便把电话挂断。
谢音楼能想象到傅容与此刻表情,唇边轻弯,没忍住笑出声。
汤阮捧着碗过来,微睁着圆圆眼睛,比划问:“小老板你跟谁打电话……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