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冰敷袋也能消肿,只是效果会较慢。
傅容与对他没什么耐心,长指在膝盖无规律轻敲着,分神想楼上主卧里还在沉睡的谢音楼会不会因为身边没人惊醒过来。
所以对周序之的到访,自然是没什么好态度。
“到底有什么事?”
周序之眼神很复杂,长指捏着那冰敷袋低声道:“云清梨要跟我离婚。”
“这事,圈内都知道。”
傅容与微微倾身,骨节修长而分明端了杯茶喝,语调没有波澜起伏,顺势往下道:“还是,你准备说一点我不知道的?”
“容与,我在考虑要不要跟她去民政局离婚。”
周序之是来找好友商讨婚姻的事,毕竟圈内英年早婚的,目前只有傅容与,作为都是已婚男士,他别无选择找到了这里来。
今晚云清梨的态度很坚决,让他第一次从她眼里看不到任何爱。
周序之的情绪被莫名挑起,眉眼深邃看向傅容与,低语问:“要跟她离婚么。”
“离吧。”
傅容与不轻不重地搁下茶杯,语调淡淡分析道:“你动摇了,就证明对云清梨的感情还不够纯粹,序之,你们两家联姻,从始至终她都是利益下的牺牲品,五年了,你总不能欺负她爱你,就毫无顾虑去伤害她。”
周序之薄唇抿紧,陷入了沉思里,指腹被冰袋冻得僵冷也没松开。
两人都是傅容与在圈内的朋友,他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分析,也不偏帮谁,目光再次落到周序之的脸庞那鲜红的巴掌印时,随意扯了笑:“扇你巴掌算轻了,没拿刀捅你都已经是积德行善。”
客厅的气氛变得死寂,玻璃窗外的光线越发亮,衬得周序之立体的五官笼罩上一层暗色阴影,在长时间都没有开口之下,喉咙滚出的嗓音是沉哑的:“离民政局上班,还剩下多久?”
傅容与抬首看墙壁的时钟,薄唇扯动:“现在早晨七点整,两个小时。”
“容与,借我一身西装。”周序之也知道这身酒气有失形象,扶着沙发站起来时,又侧脸对傅容与说:“八点后,陪我去民政局。”
“我陪你去做什么?”
“你前不久结婚,不是认路么。”
周序之的逻辑极为简单,未了,扯下领带时说:“你劝的离婚,让你带路,天经地义。”
……
他借傅容与的客卧洗漱,将商务版的西装都脱去,扔在了浴缸里。
冰凉的水从英俊的脸庞淋到了修长脖侧,顺着男性的躯体一直流淌到了地上,整个浴室内都被氤氲冷气缠绕。
周序之凡事都讲究完美,他不同于傅容与在乎皮囊是为了取悦谢音楼。
他纯粹只是个精致形象的主义者,紧实有力的腹肌和人鱼线,都跟平时严苛的自律习惯和高强度锻炼息息相关。
即便这样带有力量感,云清梨的性冷淡反应,直接重击着周序之的自尊心。
他面无表情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半响后,扯过白色浴巾将水滴擦拭的干干净净。
在此同时,二楼的主卧内。
谢音楼因为醒来不见傅容与的踪影就不想睡觉了,脸蛋带着困倦贴着枕头,摸索过手机点开。
余莺凌晨两点又给她分享微博的热搜。
谢音楼看到全国人民都想跟傅容与谈一场生意的时候,表情是茫然的,直到点开了话题,才知道昨晚两人在雪中吻的画面,被路人偷拍了下来。
而热度会这么高,还要摆傅容与公司的秘书所赐。
用余莺的话来说:「哈哈哈哈好好笑,现在全网都知道你和傅总在雪夜接吻了半个小时,然后他的秘书私聊爆料的博主,用一万人民币一张想去销毁照片。」
谢音楼指尖略顿,又往下翻她的第二条消息:
「小仙女,网上还流传了一段几秒的视频录像,是有人在高楼大厦那边听见小观音在喊想嫁给傅容与……现在好多女粉丝都在到处问,是不是她们也喊想嫁给傅容与,就可以等傅容与点万盏长明灯来娶她们。」
继续翻看,第三条是:
「然后高楼大厦那边就有工作人员出来爆料,说昨晚接到领导的电话,通知他们把所有的灯都打开。昨晚有幸共赏灯光秀的路人现在都知道了,是傅容与拿来哄白月光的。」
前有万盏长明灯,现在又来一场盛大璀璨的灯光秀。
那些本来颜控的网友们都疯狂了,跑到傅氏集团的官博不停地刷热度,调侃那位秘书还不懂事点发一点傅容与办公时的西装照出来。
「小仙女,很少有资本家火成这样的,果然啊,都是看脸去的。」
看完余莺最后一条消息,谢音楼又去看网上流传开的接吻照片,耳根子慢慢红了起来。
半响后。
她选择保存照片,退出微博,假装无事发生。
而这时,云清梨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谢音楼看时间才七点钟不到,这么早肯定有事,便坐起身接听:“喂?”
云清梨温温柔柔的声音从那端传来,话很简单:“音楼,上午九点能陪我去民政局离婚吗?”
谢音楼卷翘的眼睫轻眨,差点以为是幻听了,启唇问:“离婚?”
会感到惊讶是因为昨晚在檀宫,两人虽然没有装成模范夫妻,却不像是能立刻去离婚的样子。
“是的,周序之愿意跟我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了。”云清梨拖着疲倦酸疼的身体回到婚房别墅,一夜未眠,却因为这个好消息来了精神。
第一时间就来电分享给了谢音楼,说:
“可能是也想通了,这样耗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谢音楼低垂眼睫,看手机时间还赶得及,掀开被子下床,雪白的足堪堪地踩在地毯上,一路走到浴室去,对电话那端的云清梨说:
“那你在家等我去接你,九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