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现在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不怪你,但你肯定不能听那个小白脸的!
江乘舟和连云秋相隔不远,空气中仿佛能听见噼里啪啦的电磁粒子爆炸声。
时寒心想,连云秋以后也会成为男主众多吃苦耐劳的小弟之一,江乘舟这个死变态,该不会连小弟也不放过吧?
想到原身和江乘舟的兄弟情也不知道够不够纯,时寒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往连云秋的方向挪了挪,态度很明确——你去搞谁都行,莫挨老子。
哦,也莫挨南若瑜……还有雪貂!!
连云秋细心地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一双冷冽的眼睛挑衅地瞥向江侍卫长。
江乘舟再次感受到了生活中的狗血之力,寻思着得找个时间跟老乡坦白一下身份,不然再这样下去……
他迟早会被连云秋这个妖艳贱货气死!:-)
这时他们已经从巷子里走到了大路上,俩人互相别劲,根本没有人在乎教导处主任。
周广海已经不知该怎么处理了——他压根儿没想过江乘舟会来插手这件事。
江乘舟和校长张显炳算是忘年之交,年轻的侍卫长别的不说,海王是真的海王,上至八十岁老头,下至八岁小孩,没有他搞不定的人。
一边是来自家族的压力,一边是来自学校和职务的压力。周广海真想穿回到两天前的自己面前,将这个愚蠢的提议一巴掌抽回去。
江乘舟的背后是十六区的领主,帝国二十四个星区,每一位领主都是身处金字塔顶尖的大贵族阶层,手握重权、目中无人,打个喷嚏都能让星际震三震的那种。
可不是什么王家周家能相提并论的。
狐假虎威这种事,江乘舟经常干。他的成功哲学里,坑蒙拐骗是占了相当大一部分比例的,但是历史就是由成功者书写的,江乘舟要是老实,早就在十四岁那一年在矿星上被人折磨死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时寒也有点懵。
他不想承江乘舟的情,不管他有多憨,这人以后是要娶沈念的,而且他对时寒示好也是有原因的,到了中后期的星际战争时代,新帝国的半壁江山可都是这位小弟帮他打下来的。
时寒自认脾气不算好,也受不得这个气,看在江乘舟称帝后善待了楚明远的份上,时寒不想和他有过多来往。
狗男男最好离他远点。
当然,江乘舟这个“狗”纯粹就是字面意思,他看出来了,江侍卫长不仅很狗,还骚。
那一台亮银色的骚包悬浮跑车就停在马路边。
有点小钱就乱花,真不愧是龙族暴发户。
时寒一个不小心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时寒在航母上对南若瑜说过自己运气不好,这是真的。
他运气一直不怎么好,在离开锦鲤南若瑜后变本加厉,可以说是到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地步。
就好比半分钟之前,他刚想着狗男男离他远一点,半分钟后,纯黑的迈巴赫车队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时寒曾经最喜欢这种车型低调奢华有气场,贵族星际出行是有最低标准的,诺兰侯爵给自己配了一水儿的纯黑迈巴赫,那是他的标志。
但是现在。
他觉得停在路边那台骚银色的布加迪威龙更顺眼,谢谢。
悬浮车行驶时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可一整支车队带来的震撼力远远超过声音能造成的关注。
车内的人也发现了他们,迈巴赫稳稳地停在路边,丝毫不在意挡住了航道——看见贵族的车队,平民只能尽快绕路行驶,不能惊扰阻碍贵族出行。
不远处的另一个十字路口,小黄人出租车司机苍白着脸,他顾不上擦额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地说:“过、过不去了,先生,有贵族出行,前面封路。”
后排座位上坐着一位容颜绝美的年轻人。肤白胜雪,在阳光下剔透得仿佛能看清细微的血管,嘴唇却是嫣红的,估计刚才是咬了两下,现在更红润了。
银发束成了一个高马尾,衬衫扣子乖乖的扣到了最上面一颗,金色的眼睛望着窗外的风景,如果不是雪睫时不时眨一下,他安静得像一座完美的雕塑。
年轻人像一位什么都不懂的贵公子,偷偷从家里跑出来,随便一两句话就暴露了他没什么社会经验。
最重要的是他那张脸,要不是年龄对不上,说他是诺兰侯爵的私生子恐怕都有人信。
哦,当然也可能是老侯爵在外养的私生子。
总之,司机起了邪心。
这样一名漂亮的青年独自跑出来,在这个星球没有亲人朋友,连路都不认识,最开始拼德卢斯军校的时候还拼错了。
他只说自己是来桑林星找朋友的,看起来却像是一位离家出走的小少爷,否则家里怎么舍得让他独自出门呢?
出租车司机心想,他在星际港口的朋友时不时挣点快钱,贩卖一些“特殊物品”,早在十三区主星买了好几套房了,这种级别的美人至少得要个几十万,哦不,几百万都能很快脱手!
于是司机一边跟年轻人搭话,一边悄悄偏移了路线。
南若瑜就快要见到时寒,内心十分雀跃,连带着对陌生人也没有之前冷冰冰的样子。
只是当窗外的景象越来越偏辟时,鲛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化。
他一声不吭地望着窗外,而小黄人出租车的车载导航系统则突然失灵,司机一惊,想要改成手动模式,却发现整台车根本不受他控制!
这个司机的眼神,让他想起了贩卖他的黑市里的人。
没有人能阻止我去见他。
南若瑜望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树影,心想。
于是小黄人出租车的速度变得更快,一度要到超速的边缘!
司机就跟见鬼了一样,浑身冷汗唰地一下就冒出来了。
之所以没能超速,是因为时不时的堵车——导航广播里传出德卢斯军校校门前的那一条路因为贵族出行而临时封路。
南若瑜有两种选择,要么入侵整个星球的车载系统,把它们全都掀开给他让路,他自己是想选这个的。
可南若瑜觉得,时寒肯定不希望他惹事。
所以当前面的航道彻底堵死时,南若瑜已经能看到德卢斯军校的钟塔了,他决定纡尊降贵地走过去。
时寒见到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应该会很高兴吧。
说不准,也有可能很不高兴,因为南若瑜确实是偷跑出来的。
可假如他不高兴的话该怎么办呢……
其实一共也没分开多长时间,可是一想到要见到他,南若瑜心里就忍不住升起好多泡泡。
南若瑜打开车门,耀眼的阳光照在他银白的发丝上,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
他回头朝脸色惨白的司机笑了一下,仿佛刚才压根儿没发生任何不愉快。
司机发现车子又恢复了控制,毫不犹豫地倒车开走了,比来的时候速度更快。
“注意安全呀。”南若瑜轻声说。
他金色眼眸里,电蓝光芒一闪而过,导航程序在不知不觉中被修改。
随后,南若瑜在路人惊艳的目光中,奔向了德卢斯校园的方向。
**
时寒从没想过会在这种场合和沈念再次见面。
或者说,在有把握拿回一切之前,他根本不打算和沈念碰面——诺兰侯爵比谁都清楚贵族拥有多少特权。
就比如,假设他现在掉头就走,帝国律法能直接治他一个“不敬贵族罪”,然后将他下狱。
沈念的一切来源于侯爵世袭的爵位。时寒也不想苛责楚明远,毕竟他生前确实很照顾沈念,并且除了小皇帝和未婚妻,时寒再没有别的亲人了。
谁能知道自己死后还发生这么多事呢。
沈念下车时,在场所有学生都屏住了呼吸。
时寒尽可能让自己不受环境的影响,可周围气氛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就连江乘舟都收起不正经的模样,乖乖地站直了身体。
时寒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路边那辆银色跑车:
虽然暴发户了亿点点,或许他以后可以换换口味。
但是,那辆跑车是成精了吗?为什么他好像看见有什么在向自己跑过来?
南若瑜像炮弹一样冲进时寒怀里,银色的发梢在阳光下就像耀眼璀璨的星云。
“……”
时寒整个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但还是下意识地将人抱了个满怀。
大脑这一刻是真的宕机了,他满脸错愕,讷讷地问:“你怎么来了?”
南若瑜跑得眼睛亮晶晶的,总算赶上了。
但他一时间分不清时寒表情是喜是怒,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
“你说想我,所以我就赶来见你了。”
“我也好想你。”
就算跨越星系,也要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