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看着裴斯远, 一双眼睛里满是无辜。
他刚睡醒,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如今被裴斯远一质问, 竟有些心虚起来。
要知道,他刚穿过来那晚,可是误以为自己在做梦主动和裴斯远亲近过的。
念及此, 余舟不禁有些怀疑,难道自己又做了荒唐的梦?
“无妨。”裴斯远大言不惭地伸手在余舟耳尖上捏了捏,哄道:“咱们这种关系, 你别说是偷亲我了, 只要你乐意, 想干点别的我也不会在意的。”
“我没有……”余舟小声反驳道。
“你没有, 你没有。”裴斯远忙道:“那就算是我偷亲了你吧。”
余舟彻底被他弄糊涂了,表情茫然又无辜。
“我真的不在意。”裴斯远道:“你想啊, 在你需要的时候, 我连帮你都成, 这算得了什么?”
余舟被他一提醒, 又想起了先前的事情,感觉这下更说不清了。
“当时是你自己说要帮我的。”余舟道。
“对, 跟你没关系。”裴斯远道:“是我自己乐意的。”
余舟感觉, 裴斯远似乎一直记着先前帮了自己的事情,时不时就要提醒自己一下,而且嘴上说着不要好处, 但心里好像挺放不下似的。
“大不了我也帮你一回, 咱俩扯平。”余舟道。
裴斯远一怔, 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怎么会这样想?”裴斯远问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余舟问道。
裴斯远被他一句话问懵了,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乱七八糟的念头。
但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无奈催促道:“快睡觉。”
余舟被他搞得睡意全无,闻言有些气闷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人不理他了。
裴斯远看着余舟的背影,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天知道他得多努力才能不放任自己做出什么混蛋事情来。
偏偏他家余贤弟总是稀里糊涂往他无意放下的套里钻。
而裴斯远就像个良心发现的猎人,不惜将他的小猎物一次又一次地从陷阱里放走。
那日之后,裴父果真收敛了不少。
大概是怕余舟不自在,每日吃饭都不与他们一起了。
余舟朝裴斯远问起的时候,裴斯远便说对方忙着应酬顾不上回府。
休息了几日之后,余舟的身体也渐渐恢复。
依着太医的意思,他应该适当地出去活动活动,别老闷在府里。
这日余舟突发奇想,说想去大理寺看看他们试剖,裴斯远略一犹豫,便答应了。
此事裴斯远先前和大夫聊过,大夫的意思是,与其让余舟一直不接触这些事,倒不如适当地让他知道一些,免得到时候骤然知道真相反而措手不及。
裴斯远觉得大夫这提议有些道理,今日才同意了余舟的提议。
“你确定不会害怕吗?”裴斯远问道。
“不是说试剖的是牲畜吗?”余舟问道:“应该不吓人吧?”
在余舟看来,章太医和仵作们用牲畜试剖,就跟现代社会的医学生做实验差不多。
他之所以想来看看,倒也不是好奇实验的过程,而是想知道他们的进度。
毕竟算着日子,琴师腹中的胎儿已经六七个月大了,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等待。
“说好了,进去之后你先在外头等着,我去看一眼,要是不吓人你再进去。”裴斯远道。
余舟点了点头,跟在裴斯远身后进了大理寺。
这次的事情,路知南非常支持,先前特意命大理寺调配出了一处地方,供章太医和仵作他们使用。
裴斯远带着余舟进了那处小院,刚走了没几步,便听到里头传来了一声动物的嘶叫。那声音尖利且持续,直往人的耳朵里钻,与那声音伴随着传来的,还有屋内之人的惊呼声。
余舟闻言面色登时一白,显然被吓了一跳。
裴斯远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按,示意他待着别动,自己则大步进了屋。
紧接着,里头的嘶叫声便停止了。
想来是裴斯远动手,结束了它的痛苦。
“怎么会这样?”裴斯远看着满地的血迹和狼狈的众人问道。
“我们给它喂了药,又施了针,原想着它能睡够一个时辰。”章太医道:“可是没想到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它就醒了,伤口根本来不及处置好。我们想着再给它施针让它睡过去,但它挣扎地太剧烈,根本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