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下不来台,也不想这把年纪被赶出去。
至于所谓的打离婚官司——
那是祁欢那个年代的事,她真的就只是嘴上发狠,随便说说而已!
这个境地之下,实在无法收场,她便是两眼一翻,晕过去了事。
祁文姮一看自己老娘晕着就遁了,第一反应也是跟着装晕……
可她装晕了,老爷子未必买账,而且后面的事情谁来处理?
且在犹豫不决之时,从后院赶过来的祁文昂吩咐了岑氏先去二院,自己半路却顺便来了福林苑。
祁正钰是一家之主,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着他,祁文昂本来只是来打个招呼的。
结果——
正瞧见这院里乱糟糟的一幕。
自己的儿子着了别人的道儿,祁文昂这个做父亲的也觉愧对祁正钰,黑着一张脸,脸色出奇的难看:“父亲,是我们没有看管好门户,一时疏忽。请您息怒,保重身体要紧,这事儿……”
说着,狠狠剜了祁文姮一眼。
继续躬身一揖:“我们会妥善处理,尽快给您一个交代!”
如果这事儿是和别家姑娘出的,他多少要自谦是自己家教不严,可是跟凌妙妙……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幺妹整出的幺蛾子!
祁正钰正在气头上。
小辈们中间出了这样的家丑,如果还要他亲自过去处理,那他这个一家之主也索性别当了。
他冷哼一声,对素来器重的次子都没有丝毫好脸色,转身甩袖回屋去了。
祁文昂又何尝不气?
他甚至都没多看一眼躺在地上装晕的自家老娘,只警告的瞪了祁文姮一眼:“还不跟我走?你是想我把所有人都喊到这里来说吗?”
言罢,转身便当先离开了。
至于余氏……
以前他只是一味地看不上自己这个拎不清的亲生母亲,到了今天惹火烧身,就直接可以说是怨念了。
若不是这老太太助纣为虐,一直宠爱纵容祁文姮母女,这两个“外人”又怎敢公然闯进自家门里,算计到他的头上来了?
余氏做出的糊涂事越多,就越是时时刻刻在警告他——
自己的儿子娶媳妇,绝不能娶回这样的。
祁文昂此时对那个外甥女凌妙妙,可谓深恶痛绝。
但祁文姮一听他喊自己一起去处理这事儿,登时便是心里一阵亮堂。
她挨了打,她不怕,甚至她老娘弄成这样也无所谓,只要凌妙妙这事儿能成,所有这些暂时受到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她潜意识里就是觉得出了这种事,男方这边为了遮丑,必定只能结亲了事。
更何况——
她和祁文昂还是兄妹!
再怎么样,祁文昂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她心中一喜,立刻就跟上祁文昂脚步往前院去。
祁文昂脚下步子飞快,连回头看她一眼也不曾。
等他兄妹二人相继赶到二院门前时,岑氏已经叫开院门进去了,祁文景被她换了出来。
杨氏那边得到消息,和岑氏是来了个前后脚。
岑氏只顾着院子里面的事,杨氏则是带着自己的心腹,命人将这院子外围再封了一重,并且第一时间筛查,看还有哪些方才可能瞅见了内情的下人,全部搜出来暂且按下。
不是为着二房,也不是为着祁文姮……
凌妙妙虽然姓凌的,但是她和祁家也还是最近的血亲,她爬自己表哥床的丑事要是泄露出去,祁欢姐妹几个的名声多少要被她连累。
并且也不止是祁家的这些姑娘,还有大姑奶奶祁文婧家的和二姑奶奶祁文娴家的,家家都有正在议亲的待嫁姑娘。
祁文姮要不是捏着这么大的把柄,知道这事儿牵扯巨大,祁家八成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她也不敢出此下策,公然回娘家来算计。
这会儿祁文景夫妻俩都在二院门外守着。
“大哥大嫂,受累了。”祁文昂脸上挂不住,走过来先给两人告不是。
杨氏道:“弟妹先一步过来了,她说这事儿算你们二房的私事,想要你们自行处理。所有的知情者我都命心腹的拉到后面文晏那院里的空屋关起来了。”
她这态度,也就是不想插手。
但是现在她就算想插手,祁文昂也是不愿意的。
祁文昂脸上勉强维持着表情,再次拱手道谢:“有劳大哥和大嫂了,扰了大家清梦。一点子小事,我们夫妻处理一下就好,就不再给大哥大嫂添麻烦了。”
祁文景平时只是埋头装鸵鸟,不爱管事,也不是彻头彻尾的傻。
他扼腕叹了口气,又不悦的看了眼后面跟来的祁文姮,道:“行吧。我跟你大嫂就在我书房里,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再喊一声。”
把门的婆子这时才开了门,一行人又进了院内。
岑氏这会儿正和祁元铭一起,在他房里查问事情原委。
他那房门开着,隐约可听说话声。
杨氏对这些细枝末节没兴趣,和祁文景一起进了最里面祁文景的书房。
祁文景开门,就看眼睛都哭肿了的凌妙妙有些惊慌的从门边退开。
显然,她方才是贴着门边在偷听的。
做出了这等事,她自是心虚,瞧见祁文景夫妻,当即眼神闪躲着垂下了头去。
祁文景虽是个好脾气的人,可祁文姮母女这般行事,全家就属他最头疼,因为就他女儿最多!
这时,他瞧着凌妙妙也着实给不出什么好脸色,只沉声道:“你母亲到了,你们去铭儿那屋商量怎么解决吧。”
凌妙妙往院里一看,果然看间了祁文姮。
当即不管不顾的冲出去,扑在了对方怀里:“母亲!”
祁文景没再管他们两边如何争执,直接关了房门,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