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作精继妹的第七十天(2 / 2)

    本来,这个机会怎么也落不到江恂身上。江老三摔断腿了,他自然是没办法去工作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本来打算把这个工作机会给亲近的人的,可是,消息一传出来,可把江老三气的够呛。

    他那些亲人和邻居拎着东西去探病的倒是不少,然而,在他病床前坐下来,那些人没说几句话,就开始打听代班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真心来探病他的,还是为了工作迫不得已才来的,总之,这让江老三心里很不舒服。

    江老三家在县城,他有两个儿子,儿子和儿媳都有正经的工作,不需要去军工厂代班。

    但他那两个儿媳妇的娘家人需要这个机会,为了得到这个机会,那段时间,他那两个儿媳妇对他很是孝顺,凑着机会就劝说他,让他把这个机会给她们娘家人。甚至,两个儿媳妇因此还拌了几句嘴。

    但工作的机会只有一个,给一个人,另一个人肯定要不高兴。两个都是儿媳妇,给谁都不行。

    那段时间,说是在养病,但是他的伤势是一点儿没恢复,江老三的头发倒是掉了不少。

    后来,江恂得知他受伤的消息来探望,江老三和江恂聊了几句,感觉江恂这个孩子挺不错的。

    江老三本来以为江恂也是为了去工厂代班才来的,但和其他人不一样,江恂压根没提代班的事情,仿佛他只是来看望江老三的。

    有了对比,江老三生出一个念头,既然所有人都想要这个机会,给别人了,他反而要得罪不少人,不如就把这个机会给江恂吧。

    军工厂代班需要出不少力,江恂一个年轻小伙子,力气大,正适合去那里上班。

    再者,江家没落魄的时候,江老三父亲年轻的时候生了重病,他们手里钱不够,去江家借过钱,江老太太很是大方,给了他们看病的钱。

    这份恩情,江老三一直记在心里,把代班的机会给江恂,也当是报恩了。

    因此,江恂得以去军工厂代班。

    江恂买了两瓶罐头、一条烟外加两斤茶叶,去了江老三家里。

    经过一年的修养,江老三伤势已经痊愈了,“来就来了,拎东西做什么!”

    “过年了,我身为晚辈,应该来看望您。”江恂把东西放下,笑着道。

    江老三道:“我听说厂里领导打算明年还让你留下来。”

    “是。”江恂温声道:“要不是江叔您让我去军工厂代班,我也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

    江老三摇摇头,“别这么说,和我的关系不大,能让领导主动把你留下来,是你自己表现好,入了领导的眼。”

    听说江恂上班的态度很端正,年纪不大,但能力也很突出,有一次军工厂的机床运行出了点问题,其他工人束手无策,但江恂看了几眼,倒是提出了一些解决的方法。

    即便是临时工,也不是那么好进军工厂工作的,正是因为江恂表现突出,军工厂的领导才让他留下来的。

    江老三想,江恂要是在军工厂多待几年,转正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他语重心长地道:“虽然是临时工,但未免没有转正的机会,你好好干,厂里有几个年轻人之前也是临时工,但他们会来事儿,在厂里待了几年,慢慢就成正式工了。”

    江恂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父亲是机械厂的工人,可以说是耳濡目染,江恂小的时候,就常常在一旁看着他父亲修各种机器和零件,因此,去军工厂没多久,对于那些工作他就上手了。

    不过,其实他不是很想继续在军工厂上班,因为军工厂的任务还是挺重的,忙起来的时候,能一两个月都不休息一天,留给他复习功课的时间不多。

    但他又想继续让县一高的老师给他补课,县高中老师的教学水平,要比公社那些老师好许多。他在军工厂上班,有住的地方,晚上的时候才方便去王老师家里补课。

    所以,江恂打算再在军工厂待段时间,等补完课了,他就专心复习。

    *

    陆让回到家,陆母挺高兴的,问了儿子在乡下的情况后,陆母犹豫了下,道:“小让,云落她从乡下回来后,我去看过她几次,她的情况不是很好。”

    “刚回来的那段时间,她也不爱出去见人,总是躲在家里哭。”

    “就是云落做错了什么事,那也是因为她年纪还小,我看她也知道错了,要不,你就和别她计较那么多了?”陆母劝道:“况且,云落她父亲这几年也帮了咱们家不少忙,小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行吗?”

    “我看云落那孩子,是真心喜欢你的。”

    也是程云落自己太操之过急,如果她没有故意把陆让灌醉,让陆让把她当成了宋瓷,时间久了,陆让未必不会和她在一起。

    但现在的陆让,很是反感程云落的行为。

    这段时间陆让思考了许多,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妈,程云落之前就想回北市,后来她收到了您的信,就把那个念头打消了,还有,我刚下乡的时候,明明是程云落生病了,您非要打电话说是您生了重病,把我骗了回来。您是不是早就知道程云落的心思了?”

    陆母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沉默一会儿,她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云落那孩子从小就对你格外依赖,我哪里知道她有什么心思。”

    陆让叹口气,然后语气坚定了几分,“妈,不管您知不知道,我再和您说一次,我和程云落绝无在一起的可能。”

    他永远都忘不了程云落把他灌醉的这件事,这让他觉得恶心!

    陆让又去了程家,先是向程云落的父亲道了歉,接着又当着程云落父亲的面把事情真相讲了一遍。

    自己的女儿清白没了,但是程云落作妖在先,程云落的父亲也不好意思按头让陆让负责。

    听到陆让来了,程云落咬着唇,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偷听着她父亲和陆让的对话。

    经过了那么多事,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对陆让到底是什么感情,喜欢肯定是有的,但内心深处也有几分怨怼和不甘,陆让为什么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呢?

    最后,陆让向程云落的父亲鞠了个躬,然后正色道:“程叔叔,虽然那件事并非我本意,但发生了那件事,我也有错,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程云落面前一次,也请您看管好程云落,不要让她再来找我。”

    说完这话,陆让离开了程家。

    隔着门缝,陆让的话尽数传到程云落的耳中,程云落身子一僵,这一刻,她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也停止了流动。

    程云落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了似的,她靠着门,瘫软地坐到地上。

    当着她父亲的面,陆让彻彻底底和她划清了界限,这是把她的脸面往脚底下踩啊!

    杀人诛心,陆让的那些话,无异于拿着刀子往她心上戳!

    宋含章的学生很多,这几天来家里拜年的人不少,家里不太清静,宋瓷便没有继续看书,而是做起了笔记,她做了不少小卡片,把古诗、一些难懂易错的字词以及其他学科的重要知识点记在上面,方便复习。

    沈然刚回来的那两天,都是来大杂院吃饭的。

    是陈舒让她过来的,陈舒说自己手里粮票肉票不少,刚好可以给她补补身体。

    至于沈然和陈菊的粮票,陈舒让她们母女俩留着。

    一连几天没有见到宋瓷,沈然状若无意地打听,“小姨,小瓷怎么没过来陪您一起吃饭啊?”

    提到宋瓷,陈舒心里不是很高兴,宋瓷回来的这几天,几乎都是在宋含章那里住,这让陈舒心里泛起了酸,觉得宋瓷眼里只有她爸爸,没有她这个当妈的,“小瓷是个大忙人,忙着在她爸爸那里看书呢。”

    看书?

    沈然眉头一皱,无缘无故,宋瓷看什么书啊?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忙打听道:“小瓷在看什么书呢?”

    陈舒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她说在看书,还说让她爸爸帮她补课。”

    沈然眉头皱得更深了,难道宋瓷是为了高考在做准备?

    今年十月份的时候是会恢复高考,可是现在消息根本没有传出来啊,按理说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的,莫非,宋瓷和她一样穿书了?

    这个念头生出来后,大冬天的,沈然却是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她忙道:“小姨,小瓷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她能听到什么风声?”陈舒不在意地道:“我觉得她是用这个借口故意糊弄我呢,她就是不想来我这里住。”

    沈然觉得陈舒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她还是不太放心。

    本来她不想和宋瓷碰面的,但现在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小姨,小瓷什么时候过来吃饭了,你提前告诉我一声,我有些事情要问她。”

    初一那天中午,打完电话回到宋家,宋瓷想了想,去了大杂院。

    陈舒虽然受到了沈然女主光环的影响,但陈舒到底是她亲妈,大过年的,让陈舒一个人在大杂院过年也是挺可怜的。

    去的时候,宋瓷都进来屋里了,陈舒仿佛还是没发现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宋瓷喊了一声,“妈。”

    听到声音,陈舒猛然抬起头,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小瓷,你怎么过来了?”

    宋瓷道:“我来看看您啊!”

    陈舒忙不迭把家里的零食都给宋瓷拿了过来,虽然她偏心沈然,可她也知道宋瓷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大过年的,大杂院里家家户户热闹得很,别人家的儿女都回来看望父母了,而她们家,就她孤零零的一个人,陈舒也是会觉得孤单的。

    这不,刚刚她就在想宋瓷呢。

    陈舒忙道:“小瓷,今天中午你别回去了,就在这吃饭,行吗?”

    宋瓷“嗯”了一声,“我本来就是来陪您吃饭的。”

    陈舒做饭,宋瓷给她打了下手,饭菜做好了,正摆饭的时候,不料,沈然这个让人倒胃口的东西又出现了。

    沈然也是脸皮厚,她露出讨好的笑容,“小瓷,你来了。”

    宋瓷没搭理她,沈然却不知道嫌丢人似的,她又道:“小瓷,小姨说你最近在复习功课,你在复习什么呢?”

    “和你有关吗?”宋瓷淡淡地道。

    沈然盯着宋瓷,想要从她的脸上发现什么。不能确定宋瓷有没有穿书,这让沈然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她正要说什么,宋瓷直接看向陈舒,“妈,她为什么会来咱们家?”

    陈舒道:“我想着她们家的东西不多,你表姐在乡下又吃苦了,所以就让你表姐这几天在咱们家吃饭了。”

    陈舒是长辈,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的外甥女闹翻脸,她和稀泥,“小瓷,你们姐妹俩也好久没在一起好好说过话了,不如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平心静气的坐下来,把一切事情都说清楚吧?”

    宋瓷直接道:“妈,就一句话,有我没她!”

    “您到底是要让我在家里吃饭,还是要让她在家里吃饭?”

    沈然愣了愣,宋瓷的这些话,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羞辱!

    她冷声道:“小瓷,是小姨让我来你们家吃饭的,不是我自己要来的!”

    “那你也可以不来啊!”宋瓷扫她一眼,“我就奇了怪了,从年前到年后,天天往我们家里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家呢!”

    沈然脸色一变,“小瓷,你这样说话太过分了!是,我是家境不如你,但我不过是来你们家吃顿饭,你至于这么容不下我吗?”

    宋瓷笑了一下,“你好像误会了,我天天待在我爸那里呢,就是为了给你腾位置,好让你能上门打秋风。”

    “我觉得,找遍整个北市,估计也找不出来像我这样宽容大度的人!”

    沈然快气死了,宋瓷却是没事人似的,笑嘻嘻地地在嘲讽她。

    看在沈然的眼里,这让沈然肚里的火气更多了。

    眼见气氛不对劲,陈舒忙道:“小瓷,沈然,你们是表姐妹,不是仇人,都少说两句吧!”

    “小瓷,你表姐她这几天是都在咱们家吃饭,但我这不是想着减轻一些她们家里的负担吗?让你表姐留下来,也就是多副碗筷的事儿,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怎么就有你没她了?”

    “妈,我这不是心疼我表姐吗?咱们家的好东西也没多少啊,要是还得被我吃一半,最后表姐没得吃的,把她饿瘦了怎么办?”

    表面上是在关心她,宋瓷实则话里带着讽刺,沈然脸色更难看了。

    偏偏宋瓷还在继续,“我听说大过年去别人家里吃饭的,只有三种人,一种是没家的,一种是脸皮比城墙还厚,最后一种,是街上的乞丐,也不知道我表姐是哪一种?”

    沈然气得喘起了粗气,宋瓷就差指着鼻子骂她一通了。

    她咬着牙,“走就走,小瓷,我劝你不要这么看不起人,不然,你以后后悔也来不及的。”

    宋瓷轻笑了一下,不急不慢地道:“表姐,你也太敏感了吧!”

    “我可没有看不起你,你要是实在想厚着脸皮来我们家吃饭,我也可以给你端碗饭啊,你去门外吃。”

    “当然,如果你像乞丐那样没有钱的话,我是不会问你要钱的。”

    宋瓷这是打发叫花子呢?沈然脸色铁青,“你!”

    “你什么你,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宋瓷瞥她一眼,“不想走,行啊。”

    宋瓷出了声,“妈,我那个装葫芦玉坠的盒子怎么找不到了?”

    沈然和陈舒不约而同脸色僵了僵,陈舒结心虚地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没动过…你的东西,小瓷,你要是找不到的话,可能是丢了吧。”

    去年的时候,沈然写信给她,说想要一个玉坠戴一戴,想起家里放着个葫芦玉坠,陈舒就给沈然寄去了。

    沈然又说,她拿了宋瓷的东西,害怕宋瓷知道了会不高兴,陈舒也觉得自己的女儿脾气不是很好,就答应替她保密。

    “是吗?在知青宿舍住的时候,我怎么见到表姐有一个和装葫芦玉坠一模一样的木盒呢?”宋瓷微微歪着脑袋,“不会是表姐偷拿了我的葫芦玉坠吧?”

    沈然眉头生出了一层细汗,惊惶不安地盯着宋瓷,宋瓷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块葫芦玉坠很长时间没有流出凝露了,她再也没办法通过这块玉坠夺取宋瓷的容貌,让自己变得好看。

    这块玉坠只让她短暂地变得好看了点,后来,当着江恂还有其他人的面,她突然变回了之前的样子,其他人吓了一跳,这让她好不丢人。

    不管用了什么方法,葫芦玉坠都不会再流出凝露,沈然现在对那块玉坠已经死心了,但她也不想让宋瓷知道是她拿走了葫芦玉坠。

    不然,依照宋瓷的性子,早晚会发现葫芦玉坠的秘密的。

    陈舒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她刚要开口把事实说出来,不料,沈然突然道:“我…我没拿!”

    沈然一口咬定自己没拿,陈舒只好替她掩饰,“小瓷,那块葫芦玉坠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再给你买一块更好的,行不行?”

    “行啊,怎么不行?不过呢,妈,我不想要玉坠了,把玉坠换成钱吧。”宋瓷笑眯眯地道:“既然您说要给我买块更好的,那一块更好的,怎么也得几十上百块吧,您直接把这些钱给我吧。”

    陈舒把手里的钱给她了,看沈然还怎么从她妈妈手里拿钱!

    陈舒不太乐意,但宋瓷的脾气,她可是见识到了,怕宋瓷继续问下去,她只好答应了。

    沈然狠狠咬着牙,也想到了这一点儿,陈舒手里的钱给了宋瓷,这就意味着她从陈舒这里拿不到多少钱了。

    宋瓷这一招,不费吹灰之力,就断了她的经济来源。

    沈然咬死不承认,宋瓷也没有继续和她掰扯的必要,她不屑地扫了她一眼,“门口那个没皮没脸的,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沈然狠狠攥着手掌心,艰难地离开了大杂院,宋瓷那不屑的目光,像是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刺向她的身体。

    她今天受到的这些羞辱,她会永远都记得的!

    等沈然走了,陈舒嘴皮子动了几下,但她到底心虚,最后只是道:“小瓷,你现在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

    “妈,我觉得您应该好好想想,究竟是我脾气大,还是您和沈然太过分?”宋瓷平静地道:“那块葫芦玉坠是在柜子里放着的,没人动的话,不可能会丢的。你和沈然瞒着我,但我也知道,是您把玉坠给了沈然。”

    “妈,这一次我可以不计较,但没有下一次了。”

    “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情的话,那我就去公安局报警了。”

    陈舒慌了,“小瓷,你…你是要让公安来抓我?”

    宋瓷摇摇头,“不是来抓你,而是来抓沈然,她一个没皮没脸的小偷,偷了我的东西,进局子不是很正常吗?”

    陈舒紧张的心绪恢复了些,乖乖,这真是她的女儿吗?去了下乡历练了一年,不管是说话还是性子,都厉害了不少。

    看宋瓷这么讨厌沈然,接下来几天,陈舒算是长了教训,不敢再把沈然叫来家里吃饭,也不敢再私下周济她们母女二人。

    冬去春来,转眼间到了春天。

    宋瓷之前用请病假当借口,多在北市待了快两个月的时间,宋含章给她补课补的差不多了,她也到了回响水大队的日子。

    临走之前,宋含章和陈舒都来送她。

    宋含章殷殷不舍叮嘱了她几句,轮到陈舒的时候,陈舒道:“小瓷,你…你在乡下待着,但你到底是个姑娘家,这性子啊,可不敢那么厉害。你别和那些乡下人学,我是你亲妈,我都被你吓了一跳”

    “妈,我也不想这样的呀,可是,我一见到你把咱们家的好东西给沈然,我就控制不住的想发火。”宋瓷眨眨眼睛,故意道:“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要您不再背着我偏心沈然,您的女儿保准会优雅端庄听话懂事的。”

    陈舒脸色讪讪,当初宋含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和她离婚的,宋含章就在旁边站着,她觉得丢人,含糊不清地道:“知道了。”

    从北市坐车到了河省的县城,宋瓷拎着藤织箱子出来火车站,远远地,她就看到了江恂。

    在人少的地方,江恂背对她站着,少年穿着一件白衬衫,背影颀长,低着头,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宋瓷就是能认出来那个人是江恂。

    宋瓷弯了弯眸子,轻手轻脚的朝江恂走去,离江恂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她又轻轻把箱子放下来。

    女孩踮着脚,从背后捂上江恂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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