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飞出的长梭被西戎高手一带,回旋刺向李落后颈,西戎来将身死,长梭顿失了力道,掉在李落身后不足三尺处,少许晨光透过营间扬起的浓烟,映照下,梭尖静静的渗着几分幽蓝。
四周的西戎骑兵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李落握上了长枪,营中大将便倒地身亡,一时还以为李落施了妖术,忙不倏的退开几步。
斩落西戎军中高手,李落拔枪回撤,挡者披靡,杀回了胡骑营军阵。
数十丈外,西戎领将车菩叶看着李落,眼皮微微抽搐,倒吸了一口凉气。
军中盛传大甘的皇子将军武艺不凡,出兵之前多少有些不以为然,今日一见,竟比传言更胜几分。
两军混战,军中将士或多或少都曾撤回军中稍作歇息,只有李落亲率刺马阵数度冲杀,没有半刻闲暇。行踪如鬼魅般,在西戎大军之中飘忽不定,不带一丝火气,似是信马由缰,只是但凡过处,西戎兵阵便被荡开一道裂痕,再看时,只剩下空无一人的战马四散悲鸣,马上的兵将踪迹全无。
方才被李落刺杀的西戎将领是车菩叶麾下数一数二的高手,最善在乱军之中取敌将性命,不想被李落如此轻易斩杀,算上此人,西戎大军中至少有数百猛士被李落所率的刺马阵击杀。
车菩叶强压心中怒气,调兵遣将,猛攻残余的胡骑营将士。
李落撤回胡骑营中军,路定远急忙迎了过来,说道:“大将军,敌军营中除了这支骑兵外,其余都被丁将军杀散,弃营而逃,丁将军正在围歼营中残军。探马来报,阵前羯城率部似有异动,有撤军迹象,不过被越骑营所阻,仍没有脱开战场。”
李落淡淡的嗯了一声,平声问道:“入营已有多长时间?”
“已近一个时辰。”
“传令变阵,结圆月阵,再传丁将军,着他见机行事。”
“末将遵令。”路定远大声应道,转身急急传出李落将令。
胡骑营将士首尾相接,成圆月守阵,围住中军。几番厮杀下来,李落所率胡骑营已不足半数,近三千将士阵亡沙场,西戎大军虽有人数之利,却没占到半点便宜,伤亡士卒亦过数千。
车菩叶见胡骑营变阵,成守阵之势,急令全军猛攻,务必尽歼李落率部残军,擒杀李落。
李落立在中军处,再未出击,漠然看着两军将士沿着圆月阵厮杀。史则臣已是强弓之末,大口喘息,最后一次出入西戎兵阵,若不是李落手中的疚疯长枪引过多半攻势,恐怕此时已成了地上的一堆肉泥,随意扯出几条布衫,将伤口扎了起来,站在李落身侧,调息几近殆尽的内力。
西戎骑兵杀红了眼,只进不退,圆月阵如洪流之中的一叶扁舟,任西戎骑兵冲杀,却还是难被淹没,不过西戎集全军之力冲杀,阵线岌岌可危。
眼见阵中将士越来越少,一旦被西戎破开军阵,全军覆没已成定局,而丁斩率部只听厮杀之声,却不见来援。路定远心急如焚,面显焦急之色,正欲开口说话,突然看到李落双眸,仍是平平淡淡,心中莫名一定,指挥军中尚有一战之力的将士守住军阵,殊死一搏。
两军又再僵持了一刻,圆月阵眼看将破,突然西戎大营西门处一乱,远远看到一支骑兵,如猛虎下山一般直插西戎大军阵后,随即传来西戎士卒撕声高喊:“敌军劫营。”
骑兵势不可挡,直直朝着西戎中军车菩叶处杀了过去,西戎将士连番苦战,人困马倦,军阵一触即溃,转瞬之间,入营的骑兵便杀到了西戎中军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