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崖余展颜一笑道:“大将军尽可安心,内子医道修为远在寻常医师之上,倘不算莫先生,府中无人能出其右。”
“哦。”李落见宋崖余一派笃定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堂外传来一声轻咳,宋秋宁和府中几个武士怀中抱着长短不一的各式精致长盒,入屋之后摊在桌几之上。
宋秋宁扫了一眼身后众武士,沉声说道:“你们退下。”说罢抱拳道,“王爷,幸不辱命。”
“好。”宋崖余长身而起,走到桌几前扫了几眼,微微点了点头,扬声唤道,“大将军。”
“请王爷命人守住内外,不可惊扰行针,多备些烛火,夜色已深,不利行针,不过时日愈久,成算愈小,不得已而为之了。”
“好,本王依大将军吩咐。”
“请王爷通传一声,我这便进去了。”李落抛开心中杂念,提了一口气,淡淡说道。
“不必,内子已有准备,大将军,可还需旁人相助?”
李落轻轻摇了摇头道:“人多亦是无用,两人足矣,王爷暂且稍待,快则三个时辰,慢则五个时辰自有分晓。”
宋崖余缓缓点了点头,道:“劳大将军费心。”
说罢见李落和府中两个侍女捧起长盒便要入屋,突地扬声唤道,“大将军,若有凶险,但请便宜行事。”
李落轻轻一笑,应了一声,正要举步,只听宋语依冷冷说道:“若是你救活碧游,老身负荆请罪,若是你害死她,哼,别怪老身心狠手辣。”
李落清冷的看了宋语依一眼,淡淡说道:“好。”
宋崖余不欲宋语依再有闲言,喝道:“掌灯。”
随着语声,烛光四起,内堂上下亮如白昼,竟有几分刺目之感。
李落不在,堂中一时静的有些诡异,众人各怀心思,宋崖余扫了堂中众人一眼,似也经受不了这难堪沉闷,沉声说道:“但愿碧游吉人天相,化过这一劫。”
“还要看大将军可否回天有术。”宋秋宁叹了一口气,接道,“没想到大将军医术之上也如此了得,真是深不可测。”
“哼,若是他信口雌黄,害了碧游,老身不管他是大甘的九殿下,还是什么大将军,都要他偿命。”宋语依阴寒说道。
唐梦觉眉头大皱,看了李缘夕一眼,李缘夕置若罔闻,似是没有听见一般。
宋秋宁颇是尴尬的望着李缘夕,堂中俱是宋家亲友,纵然宋语依如此,亦无人出言相驳,竟如默许一般。
唐梦觉淡淡一笑道:“宋前辈此言差矣,大将军早已言明只有四成把握,倘若真有不测,怎能怪罪于大将军,大将军真是天性凉薄之辈,大可悄然而去,趟这趟浑水于他何益?”
宋语依脸色阴寒,叱道:“小辈无礼,唐老太太便是这般管教后辈的么?”
唐梦觉不惊不惧,坦然望着宋语依,平淡之中傲气暗藏,和声回道:“梦觉族训便是如此,却不知宋前辈有何指点?”
宋语依方要出言,宋谋轻敲桌几,插言说道:“人非人,刀非刀,法为同,道却不同,七妹,你着相了,这些年你虽潜修内功心法,但仍旧勘不破心魔破绽。”
宋语依怒意一显,瞪着宋谋,宋谋缓缓说道:“心中放不下,究其一生也难补上心中破绽,倒让后学小辈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