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诸人明白过来,相视无言,再有盘算却已无力回天,齐声应道:“不该。”
“是不该,该罚的是朕才对。”万隆帝重重喝道,“玄楼此番南下,有功无过,若是再有人在朕耳边闲言碎语,休怪朕无情。”
“遵皇上圣谕。”
“来人,厚赏玄楼。”
“小人遵命。”一旁的米公公应了一声。
万隆帝温颜看着李落,点了点头道:“你回去歇歇,明日起早入宫,朕有话问你,退朝。”
殿中诸臣山呼万岁,躬身退出殿外。
谁曾料想一番波澜竟然如此化于无踪无影之中,万隆帝一力承担,倘若再有只言片语,只怕不单是与李落为敌,还是要与大甘皇室为敌了。
离了长明宫,太叔闲愁和杨万里与李落闲谈几句,见到身后几位皇子联袂而来,太叔闲愁与杨万里对视一眼,知机告辞而去。
“九弟,路上辛苦了。”李玄慈拍了拍李落肩膀,和声说道。
“多谢七皇兄。”
“玄楼,莫怪四哥殿中之言,你是不知道,这些天卓城上下尽都是在谈论你南下余州一事,什么流言都有,若不能解了朝廷中这些人的心结,还不知要说出什么话来。”
李落轻轻一笑道:“四皇兄所言甚是,玄楼此次南下也是鲁莽了些,日后自当慎言慎行。”
“玄楼,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老四纵是话不中听,但也是肺腑之言,非是对你有何疑心,玄郢,你也要记着,莫让外人瞧了笑话。
有些话不妨我们兄弟商议之后再做定夺,今日之事幸亏有父皇在,若不然真个要责罚起玄楼来,你我兄弟也不好受,我们几人中玄楼年少有为,已是朝野皆知,倘若坐实了这等罪责,我们面上亦不好过。”
“三哥教训的是,玄郢记下了。”李玄郢垂首应道,随即唏嘘一叹道,“二哥英年早逝,大哥当年铸成大错已被软禁宫中,玄悯几个尚小,如今三哥就是我们兄弟几人的主心,日后再有什么事,玄郢还要多向三哥请教,还望三哥多多指点。”
李玄旭微微一笑,淡然说道:“指点说不上,多一人思虑,总归能少些纰漏。”
“现在我等兄弟几人尽都封王,三哥御封明武王,七弟是英王,小弟也得了纪王之号,就是玄悯也赐了晋王,就是不知道玄楼父皇会赐个什么名号,哈哈,想来不会空置玄楼,只领得一个定天侯吧。”
话语方落,几人心中俱是一动,空置至今的可非只是李落,尚有众目窥视的太子之位,虽有朝中大臣多番上书,奏请万隆帝尽早立下储君,只是万隆帝不知心中作何打算,迟迟不肯下诏,便是宫中几个权妃亦不曾得到半点风声。
朝堂之上空悬太师之位,宫中亦无立后,天子之下也没有太子,确是大异朝纲法度,万隆帝似是另有盘算,冷眼旁观这朝里朝外明争暗斗,竟有几分高深莫测。
李玄旭扫了李落一眼,淡淡应道:“父皇自有定议,我们不要妄自揣测圣意,都做好分内之事。”
“谨遵三哥教诲。”几个齐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