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牧天狼将士沿途所遇到的流民不同,眼中少了几分仓皇惶恐之意,颇有安宁祥和之情。
赫连城弦与中军骑诸将私交甚好,落后几步与朱智几人谈笑,李落居中,时危和沈向东左右相随,众人向府衙走去。
时危边走边低声说道:“越骑营依令烧毁流寇战船之后就疾行北上,流寇妄图分兵五千余众阻拦越骑营回援,被赫连将军率部冲杀三次,溃不成军,仓皇逃往初阳州了。
末将忧心流寇围攻大将军,未曾追赶,到了大商城探马回报昨夜大火,末将猜测战事有变,在大商城外设下埋伏。
也是巧了,不过几个时辰,果然有流寇残兵逃到大商城,越骑营没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些流寇残众一网打尽,还借机夺下了大商城。”
李落赞道:“时将军好智谋,昨夜的守株待兔,今日的这招空城计,我可要好好请教请教。”
时危连忙摆手,沈向东笑道:“老夫也是大开眼界,虚实难料,好叫人摸不着头脑。”
时危苦笑道:“大将军,沈先生,如此赞誉末将领受不起,空城计另有高人指点,不是时危所为。”
“咦?”李落和沈向东愕然相望。时危卖了个关子,恭声回道:“到了府衙末将为大将军和沈先生引见几位江湖异士,昨夜大火也是此人猜到是我军设下的火烧四野之计,起意在大商城设下埋伏,等候流寇自投罗网。”
李落轻轻一笑,道:“好,若是如此,牧天狼定要谢过他的援手之德。”
说话间,诸将来到了大商城府衙,入府之后,李落传令各营司职,固守大商城。
牧天狼连日奔波,也需要修整一番,再谋初阳战事。
众将围坐在府衙正堂中,连日征战所闻所见和身旁之人详加推测,借东炎州几战,谋算初阳州该如何用兵。
李落抿了一口清茶,向赫连城弦问道:“入城之后,城中大甘官吏可在?”
赫连城弦摇了摇头道:“没有,入城之后知州以下的官吏都不见踪影,倒是今晨有几个藏在城中的府吏寻到军中,末将问了问,流寇围城前,知州还有总兵大将率部避难去了,这几个官吏也不知道知州身在何处。”
李落微微一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城中百姓如何?”
赫连城弦长吁了一口气,苦笑道:“好不到哪里去,流寇盘踞大商城一个多月,没少欺凌城中百姓,竟然还有人以杀人取乐,城中百姓这些日子里着实是度日如年,欺辱之事都算是平常,听闻还有流寇杀人食肉的,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诸将听罢尽都义愤填膺,武塔更是破口大骂起来。
李落静静听着,眼中淡漠清冷,已是隐隐生了杀机。
就在这时,堂外传来时危的声音:“裴大侠请。”
李落放下茶杯,起身迎向门口,诸将也都站起身来,对时危口中称颂的江湖高人甚是惊奇,和颜望着门口。
时危让了裴代扶先行入堂,裴代扶入堂之后,见到李落站在正中相候,讶然之色一闪即逝,抱拳一礼,朗声笑道:“初阳裴代扶见过诸位将军。”
李落恭敬回了一礼,和声说道:“晚辈李落见过裴大侠,多谢裴大侠援手之恩。”
话音刚落就听见裴代扶身后几人惊咦出声,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清秀少年,除了发已见白丝外,与平常邻家公子没有什么不同,若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只怕就是更显单薄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