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海骑兵可没有这样的善心,只要能杀人,平民也好,兵将也罢,反正这论功行赏也是按人头算的。
定北军伤亡惨重,万隆帝狠下心肠,对这些求救的百姓视若无睹,以敌兵视之,这才止住颓势,不过此刻涧北城中的定北军已折损近半,涧北城外战事的惨烈可见一斑。
这一战,死在涧北城外的大甘百姓比两方将士战死的人数加起来还要多,浮尸遍野,成群的秃鹫乌鸦盘旋在战场上口数日不散,一个个吃得脑满肠肥,令人作呕。涧北城外凄厉的惨叫哭声终日不绝,听得多了,都分不清是刀下游魂的哭喊声还是这些禽兽的啼叫声。只不过差别在一个伤心欲绝,凄沧哀切,而另一个却是不堪入耳的窃喜和欢快。
李落和帐下将士人人侧目,更多的是愤慨。战场厮杀手段无所不用,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只是新仇旧恨却再没有转寰的余地了。
先前一败让涧北城岌岌可危,如果不是李落率军北上,不知道定北军还能坚持多久。好在草海联军擅长骑兵冲杀,攻城稍差些,要不然涧北城的局势更加危险。不过没等李落诸将松一口气,就有探马回报,草海联军开始攻城,这一次,草海大军中出现了冲车、云梯、渡濠器具和投石车一应攻城器具,除此之外,据说还有数样大甘军中不曾见过的器械,不知用途,但一定是有奇效的攻城利器。
帐下诸将齐齐倒吸了一口寒气,倘若草海敌军一扫以往攻城拔寨的不足,日后两军交战将会更加艰难。李落不禁暗自皱眉,相柳儿的一举一动都出乎大甘诸将的意料,显然已不能以常理度之。
“大将军,草海诸部想必已经知道咱们的动向了,现在加紧攻城,估计是想在背腹受敌之前攻下涧北城。”
“嗯,北府的天气越来越凉,如果草海诸部想在大甘立足,初雪之前必须攻下涧北城,要不然等到大雪封山的时候就晚了。”
“大将军,末将以为眼下最紧急的是除去涧北城城南草海敌军的威胁,这样一来亦能安定城中将士的军心,只要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守住涧北城也不是没有可能。”袁骏沉声说道。
李落点了点头道:“想越过草海落云三部敌军将士攻打涧北城以北的蒙厥诸部太过凶险,为今之计须得解决板田府的敌兵。”
“草海铁骑善骑兵冲杀,兵力又数倍于我,这一战不好打。”
“的确不好打,不过也不会没有办法。我有一议与诸位将军商议。”
“大将军请示下。”众将齐声说道。
“当年我在狄州时,所有骑兵操练都是以蒙厥铁骑为假想之敌,如果有一天蒙厥骑兵来攻,大甘又该以什么法子来破解蒙厥的骑兵军阵。”
李落眉头紧锁,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草海铁骑来去如风,平川地域更见其所长,而且不必困于一隅,想要取胜的话就要先找得到追的上。这一次草海骑兵围攻涧北城,板田府的草海铁骑不再是无迹可寻,也就没有了踪迹飘忽不定的优势。而我们,恰恰可以学一学草海骑兵作战的办法,攻其不备,以强击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