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血尚有不少,不过心头精血却已没了,也不知道是被白虎喝了还是白白浪费,只道是炼制不了偷天丹了,诸人都有憾色,不过此物乃是赠予,遗憾固然有之,但说贪念倒不算太多。
和精血一同没了的还是烛龙神兽的内丹,这倒不用猜,十有八九早被白虎吞进了肚子。
这只烛龙额头有断角的痕迹,差不多可以断定就是五十年前在草海惊鸿一现的那只烛龙,好好的活了这些年,到头来却还是遭了白虎毒口,可悲可叹,也算是为冥冥之中那近三万草海铁骑的冤魂了却残念。
大军耽搁了好几个时辰,数千将士围着烛龙肉身忙前忙后,分了血肉,还有皮骨,皮可制衣,骨似乎一时找不到有什么用处,李落原想扔掉,后来想了想还是带着,若是无用,丢给相柳儿当成见面礼也算自己有心。
重新启程之后,营中多了百辆马车,一路走来,异香千里,不过没有一头野兽敢跑来觊觎窥视,有胆大的远远瞄上一眼,但见离营不远的那头犹如小山般的白虎,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之夭夭,若是被白虎扫上一眼,胆小的能活活吓死。
自从那天之后,白虎就再也没叫李落攀上自己的后背,闲庭信步的靠在大军左近十里的地方,跟随李落一道北上。
如此数日,骨雅在望,原本在胡丹司和姬地境内的天色都还不错,有阴有晴,但都算明媚,不过刚出胡丹司不久,这天就变得灰蒙蒙起来,远处看天地一色,好似被什么沙尘墨汁黏在了一起,比起大甘北府冬季肆虐的沙尘还要让人憋闷。
“要下雪了……”应冠旗随口说了一句,扭头一看,忽然发现牧天狼众将,除了付秀书和武塔之外都脸色凝重,再看草海诸人,也是一样神色复杂的表情,应冠旗心里一凉,莫非这片墨色迷雾就是李落要他们看的东西……
“雪……”斛律封寒喃喃自语,“这里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下过雪了……”
“什么?”应冠旗一愣,斛律封寒萧瑟一笑,低声说道,“没什么,很快诸位大人就知道了。”
越靠近连天迷雾,压迫感就越强烈,诸将的心思也越来越凝重,说话的人少了,大多时候都望着遮天蔽日的迷雾出神,猜测这迷雾里到底有什么。李落和牧天狼诸将守口如瓶,拿定了主意要众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愈发叫初入草海的诸人提起了心。
再往前走,已经能看见草海联军布置的防线,黑压压一片,将身后的清朗之地与那片迷雾隔了开来。但是雾看得见摸不着,漫过那条阵线只是迟早的事。
有军中探马斥候前去通报,不多久,一骑百余人疾驰而出,迎向大甘诸人。说实话,看见只有这点人手前来迎接,包括常渊在内,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不远万里北上草海深处,就算以前不对付,但是远道而来为客,堂堂草海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当真是白费李落一片心思想尽办法调兵遣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