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谷梁泪,外子李玄楼,到了阴曹地府,莫忘了我们的名字。”
男子愣了一下,然后脸色巨变,正要提气呼喝示警,就听堂外遥遥有贼寇扬声大喝:“你们是什么人?”话音未落,几声凄厉的惨叫从四面八方传了出来,不知道是谁人嘶吼一声,“敌袭!”
男子面容扭曲狰狞,牧天狼还是来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来的无声无息,所有人都以为他走了,整个镜州乃至天南诸州诸府都是一样的看法,听到的、看到的,莫不都是他南下余州,如今身在宜州的消息,谁也没有想到牧天狼暗中留了人在镜州镜湖,而男子更加想不到的是留在镜湖的人竟然会是定天王本人。
不知道外头来了多少人,但是男子心中却笃定一件事,既然来了,那就是说他一定有诛杀众人的把握。几乎是在眨眼之间,男子就将心思打到了堂下那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身上,记起来了,她是定天王的王妃,擒下她,就能让牧天狼投鼠忌器,搏得一线生机。
不过他忘了一件事,她是定天王的王妃,也是红尘宫的嫡传弟子。当半个时辰之后李落踏进聚义堂的时候,这里,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堂下五百余众,只剩下不足百人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堂下一角,惊恐的挤在一起,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捂着眼睛、耳朵,不敢看人,不敢见光,胡言乱语,手脚乱糟糟的抽搐着,黄白之物顺着下衣流得满地都是。
李落硬生生收了脚步,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那些人,是吓疯了。
谷梁泪背对着堂前大门俏生生地站着,那身嫁衣很耀眼,极好看。李落勉强向前挪了一步,脚下有一件衣裳,摆放的很有讲究,似乎这衣裳成了精,正打算从屋里往外跑,只是到了门口突然没了力气,顺势躺在地上。李落抬起的脚恰巧踩在衣衫上,从脚下传来一声闷闷的响声,像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但脚下多半不会有树枝的,有的,只会是白骨。
声响不大,但是让他的心跳了一下,险些跳出了嗓子眼,很疼,也很乱。风狸从他身后探出脑袋,眼睛里尽是后怕和惊惧,轻轻捅了一下他的后腰,小声说:“公子,以后对小姐好点。”
他动了动僵硬的嘴角,闷哼一声,慢慢地点头:“嗯,一定得再好点。”
听到有人进来,谷梁泪回过身看见李落和风狸,眨了眨眼,两人齐齐鼻口观心,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谷梁泪微微一怔,俏脸含羞,微微展开双臂,小声问道:“这身衣裳好看吗?”
两人忙不倏连连点头,差点热泪盈眶,岂止好看,那是要命!谷梁泪环目四顾,幽幽一叹:“我下手狠毒了些。”
“死有余辜,死不足惜,夫人辛苦了。”李落诚颜示谢,只不过眼睑睫毛却还在微微颤抖着,“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