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琳儿秀眉蹙起,不满道:“咱们带了这么多人,还挪不开几块石头?”
宋成业不知状况,只能猜测:“可能情况比较严重吧。”
薛琳儿探出头去,见她们正处在一环形山坳,只要往左偏头,就可以清晰看到前面的山路。
除去她们车队前一小片,远处的山道都好好的,不由道:“就这么一点坍塌,三下五除二便清理干净,还用大费周章?宋恒业该不是故意的吧?”
宋成业将她拉回来坐好:“待在山里对他又没好处,若非必要,何必多此一举?”
薛琳儿却不这么认为,贴在他身上撒着娇:“山里又湿又冷,他军武出身,皮糙肉厚也就罢了,夫君可是打小金尊玉贵养着,哪能受得住?”
言下之意,宋恒业故意让他们在山里多受会罪。
宋成业被她的体贴感动,将人深深搂进怀里:“有琳儿关心,夫君心里暖着呢,怎么会受不住?”
握住柔荑,却入手冰凉。
不由懊恼,是了,今晨他们起来晚,没来得及用早膳,再加上赶路,晌午也只垫了块点心,他一个大男人,冷点饿点倒也能忍,琳儿肯定早就撑不住了。
低头去看,怀中的人儿唇色果然暗淡了些,便打开车窗扬声道:“停车!”
薛琳儿料到他会如此,故意问道:“夫君要去哪?”
“我去前面看看路况,能走的话尽量还是往前走吧!”
宋成业将窗户重新关好,推门下了马车,薛琳儿唇角微勾,朝着他背影嘱咐道:“外面雨大,夫君走慢些~”
她方才借着查看地形,两手都把在开着的车窗上,不凉才怪。
可也不能怪她,来时因为怕冷,她便特意将炭盆烧的旺了些,这会匣子里的木炭已经见底,再不回去就真得挨冻了。
宋成业一手撑伞,一手撩着袍子,在山道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找到宋恒业,得知无法前行,不由变了脸色:“咱们出行不是带了府兵么?让他们去加紧开路,兴许天黑之前还能赶回上京。”
宋恒业道:“回世子,雨势不减,山上随时还会有落石滚下,此时命人清路太危险,恕恒业无法领命。”
即便在战场见惯了厮杀,他依旧不会拿人命当儿戏,是以不管宋恒业如何说,他始终不肯点头。
宋成业一再被拒,脸上便有些挂不住,身为国公府世子,现在竟连这点事都不能做主?
见他还要争辩,张勇从旁劝道:“山路险峻,世子何必急在这一时,大家找个安全的地方稍作整顿,等确认安全再走也是一样。”
宋成业瞅着衣摆上甩的泥点子,心情烦乱,反驳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往回走能到哪里去?难道要回陵墓过夜?”
见他冥顽不灵,宋恒业也板下面容,前面少说还有十几里山路,且雨势不减,随时都有更大危险,若换了旁人,他何须在意其生死?
但对方是宋成业,宋濂唯一的儿子,他断不能任由他胡来。
只是宋成业这会儿根本听不进劝阻,他只好道:“世子若非走不可,便自己去禀了夫人,只要夫人首肯,恒业绝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