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俊的轻身功夫,不好浪费不是?”
朝慕云看着对方,意味深长:“九爷要不要试着引一引方向,请皂吏们查一查,奇永年成亲一事,薛谈可有参与,参与了多少?”
“这种我怎么引?偷听还说话是会被发现的!”
厚九泓刚说完,就嘶了一声,反应过来:“不对,你的意思是——薛谈也曾陪奇永年相看?”
“不一定,”朝慕云眸底墨色氤氲,掩了思绪,“但如果薛谈在此事上出过力……就有意思了。”
对啊!
厚九泓抚掌,若真有其事,薛谈为什么总会参与这种事,难道干了很多回?为什么总是他,还非他不可?
“你这思路也是怪……”
他一边赞妙,一边好奇,病秧子这脑子怎么长的?
朝慕云看着窗外天际:“这个案子,总给我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现场表现,目的,动机——
“黄氏母女之死,究其根由,像是触发了不该触发的事,母女二人来招提寺,只是为婚姻大事,为相看,为促成喜事,能触发什么呢?”
他转头看厚九泓:“她因何欠你的钱?”
“你这是什么眼神?这跟本案没关系我告诉你!”厚九泓像是被惹着了,“她几年前遭遇恶事,寨里的兄弟们救过她,说好要付报酬的,结果她翻脸不认人,老子找了她几趟,好不容易说的她答应还债了,老子才来的!她平时怎么过日子,要不要相看,老子懒的管,这什么破招提寺,老子也不爱来,要不是她前几日递了条子约在这里还钱,老子怎么会这么倒霉,还见官!”
朝慕云:“在此之前,你未曾见过本案其他嫌疑人?”
“没!都是看人死了,感觉不对劲,当场想法子打听到的!”
厚九泓吼了一通,发现病秧子并没有执着这个问题,顿了顿,眯了眼:“你怀疑……这相看局有猫匿?有人专门干这种不好的勾当,不想让人知道,被发现了就干脆——咔嚓!”
他以掌比刀,比了个杀人灭口的姿势。
朝慕云没说不是,也没说是。
厚九泓想了想:“那咱们接下来干什么?”
“金子。”朝慕云道,“它在谁哪里,谁就有重大嫌疑。”
“那岂不是谁穷,谁就嫌疑大?”厚九泓挠头,“真叫薛谈说中了?”
朝慕云却垂眸,捏着铜板:“这世间,谁会嫌钱多?穷人渴望吃好穿好,渴望暴富,富人的钱亦有更多打算,随便置个产业,前期都要投入,黄氏丢的金子,可不少。”
“也对……招提寺方便藏东西又安全的地方,恐怕也不多,我晚点搜搜看。”
厚九泓说完,想起拾芽芽:“那生病的小姑娘你管不管?”
朝慕云捧起茶盏:“这个,得看缘分。”
心理疗愈和身体上的病痛不同,不是给副药就好的,需要时间。
他看向厚九泓:“我累了,想休息,你走吧。”
厚九泓:……
用得着人就叫九爷,用不着人冷冰冰叫滚,病秧子你这是人干的事么!
“哼!”
不过九爷是谁,九爷干坏事谋财为上,不跟要死的病秧子计较!外头一堆事忙着呢,哪有功夫扯闲篇!
他抬脚离开了房间。
……
阴云随着暗夜,笼罩了整个山峰,寺庙如山岳沉静,不动不语,阴云之下,似有暗影游动,不知是人,还是兽,俱都悄无声息,寂静无比。
山风拂来,无有铃响,无有虫鸣,只有林中竹叶沙沙细响,好似整座山中只有云,只有树,再无其它。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突然火光大亮,朝慕云陡然惊醒。
“怎么了?”他眯着眼,看向伸手拍向他的厚九泓。
厚九泓来不及思索他眸底那抹暗沉如杀意的犀利,将外裳丢给他:“快点起来,外头又死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