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国人投降后, 陆彦舟和谢诚泽就隐姓埋名去了自卫团大后方,专门负责搞研究。
陆彦舟跟人说,那些药品和武器, 是他和谢诚泽两个人的研究成果,但鉴于他太年轻,当初将这份情报送出去的时候更是只有十八岁,因此所有人, 都觉得顶了“昭君弟弟”身份的谢诚泽, 才是主要研究员。
谢诚泽在严国人那边潜伏了十来年, 这十来年里,因为不得已杀过不少人,比如被稽查处查到确切证据的, 跟他一样潜伏到严国人那边的其他密探。
此外,稽查处不止他一个人,里面甚至有很多严国人。这些人行事狠辣,没少像特务局一样干混账事。
抓了无辜的人安上罪名侵吞人家财产, 收钱之后帮人打击报复仇家,抓捕在报纸上刊登反对严国人言论的知识分子, 打杀支援大齐军队的商人……乱七八糟的事情, 稽查处没少干。
谢诚泽当年之所以让人闻之色变,就因为稽查处实际上是个和特务局差不多的地方,而很多事情虽然不是他这个稽查处处长亲手干的, 总归是他手底下的人干的。
哪怕现在他身份曝光, 都知道他是迫不得已,总还是有人恨着他。
但现在……严国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谢诚泽, 众人已经默认, 谢诚泽跟特务局同归于尽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 大家自然不会有人去记恨一心做研究,除了爱美以外没有其他毛病的“谢诚泽弟弟”。
谢诚泽在身份暴露后的生活,也就说不出的平静踏实。
他年幼时摆脱不了养父的控制,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后来头顶上没了养父这座大山,又开始当密探,每天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哪怕后来陆彦舟来到他身边,他心里也是不安的。
现在却不同。
虽然生活条件直线下降,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粗布衣裳,但他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半夜跑来杀他。
他还已经确定,陆彦舟是真心爱他的。
谢诚泽每天都很高兴,高兴的时候,就喜欢摸出镜子,看看自己的脸。
只要看到这张全新的脸,他就会有这个世界完全变了的安心感。
陆彦舟:“……”
被安排了给陆彦舟和谢诚泽打下手的周度重:“……”这位是不是太爱美了?!
谢诚泽学东西很快,再加上陆彦舟以前教过他基础,现在又在旁边指点,他们一起努力,研究成果也就一个接着一个。
大齐朝已经成为历史,全新的国家建立,这个国家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发展得越来越好。
陆彦舟可以自信地说,这里面有他和谢诚泽的功劳!
他们研究出了可以震慑世界,让其他国家不敢对他们国家动手的武器。
他们也研究出了各种走在世界前沿的药品。
而在此期间,他和谢诚泽的保密等级也越来越高,身边时时刻刻跟着一大群人保护。
国家领导人更是在人前说了一遍又一遍,说是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他们的研究,他们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违反法律,就一定要满足。
毕竟他们的研究成果,关系着这个国家的未来。
在困难时期,陆彦舟和谢诚泽的伙食水平,甚至是超过了领导人的。当时他们进行的研究,也确实非常非常重要。
不过,虽然被照顾地很好,但这个时代条件有限,研究武器还会接触到一些有害物质,再加上谢诚泽年轻时着实吃过不少苦头……
这个世界的谢诚泽在六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垂垂老矣。
陆彦舟在这个世界比他小了十岁,看着要年轻很多,谢诚泽照镜子看看自己,再去看陆彦舟,就忍不住叹气。
换脸之后,他就一直为他们两个看着相配而高兴,可现在,他们瞧着又不相配了。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不会再像年轻时那样患得患失,觉得陆彦舟会离开自己。
他已经确信,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陆彦舟都不会离开他。
搬了个凳子坐在研究所院子里晒太阳的谢诚泽突然看向陆彦舟:“阿舟,你是不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
“我是老天爷派来救你的。”陆彦舟很认真。
谢诚泽问:“下辈子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陆彦舟毫不犹豫:“下辈子我一定还会找到你。”
谢诚泽这才笑起来。
陆彦舟凑过去,亲了谢诚泽一口。
谢诚泽难得主动,抱住陆彦舟回亲。
自从换了一张脸,他就不怎么主动了,一开始是想要扭转一下陆彦舟对自己的看法,后来则是……让陆彦舟主动也挺好的?
陆彦舟很细心,会关注他的身体状况,其实完全让陆彦舟主动,他的感觉会非常好,也不会虚。
渐渐的,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亲着亲着,谢诚泽就累了,慢慢睡了过去。
陆彦舟把谢诚泽抱回房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躺在他身边陪着他休息。
这个世界的功德早就已经攒够,谢诚泽的灵魂也养得差不多了。
他们很快就会离开。
也不知道下个世界的谢诚泽,会是什么样子的。
这年冬天,谢诚泽去世,负责照顾两人的人刚发现这件事,陆彦舟就紧跟着去世。
谢诚泽的身体确实不太行了,但陆彦舟的身体其实还很好,他的去世实在突然。
但想想两人的关系,大家又觉得这并不奇怪——这两人在战乱年代就相互扶持,一起走过许多风风雨雨,早已密不可分。
当然,这些事情也就他们两个的身边人知道,外面的人并不清楚。
大家只知道,两位为这个国家研究出诸多东西的伟大的科学家,在这个冬天去世了。
一时间举国哀悼,也就国外某些对他们恨得牙痒痒的人,庆幸他们终于没了。
两年后,崇城机场。
一架飞机在机场落下,一个五十来岁,穿着西装的男人带着保镖秘书,从飞机上下来。
陆兴邦年少时离开这个国家,在外面生活了将近四十年后,终于又踏上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