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恩人!”见到穆思辰,女生眼睛一亮,一把将穆思辰拽进办公室内。
穆思辰本就要进去,顺势跟她进入。
这情形有些诡异,但穆思辰还是选择相信这个女生。
这相信并非源自两人同为玩家,而是基于客观事实分析的。
穆思辰来到疗养院不到一个小时,看到沈霁月的病历日志时更是才到疗养院十分钟内的事情,那时,沈霁月的主治医生就叫做柯依了。
短短十分钟,这女生要从广场穿过迷雾来到疗养院,要弄清楚疗养院规则,治愈一个患者,她登记的名字还刚巧和沈霁月的主治医生相同,这简直是不可能事件。
除非这女生和他进入游戏的时间不同,已经超过两天。
但这一点也不可能,因为在广场上,女生被羽目眷者杀玩家的举动影响,险些被大眼仔污染,一个能够治疗患者成为医生的人,早已在潜意识中认同瞳之镇的底层逻辑,是不会因异端死亡而san值狂跌的。
唯一的解释是,这是女生的游戏能力。
也是因此,穆思辰选择相信女生。
一进门,穆思辰就见地上捆着一个没穿外套的中年女人,胸牌上写着“患者:池涟”。
穆思辰转身对女生说:“你叫池涟?”
女生眼睛微微一亮,惊喜道:“恩人你太厉害了,你是无所不知吗?为什么知道我叫池涟?”
穆思辰觉得池涟的态度过于热情了,他倒退一步,指了指地上晕倒的中年女人说:“我猜她才是医生柯依,你做了什么,才能让你们两人交换胸牌?”
交换胸牌一事,穆思辰和沈霁月是试过的。
倒不是要让穆思辰代替沈霁月,而是两人商讨了一下打破规则的可能性。
既然不能认同疗养院的规则,又没有能力重建规则,那就试着找规则的漏洞。
可惜胸牌一交换,上面的字迹就自动发生改变,又变回了两人最初的名字,这一条路是行不通的。
没想到池涟竟然有办法和医生柯依交换胸牌。
“这是我初始工具的附带能力,”池涟拿出一把大剪刀,“系统说,我有‘剪切粘贴’的能力,我没有取下胸牌,而是将两个胸牌剪切粘贴一下,上面的字就交换了。”
在池涟有些过于热情讲述下,穆思辰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池涟见穆思辰走了,心中升起一股冲动,鼓起勇气跟着穆思辰走进迷雾中。
但她很害怕,速度比穆思辰还要慢,方向感也不是很好,走了很久也没找到疗养院,倒是遇到了医生柯依。
柯依是出门寻找患者的,见到池涟就热情地将人哄进疗养院中。
由于柯依信誓旦旦地表示她见过穆思辰,池涟便傻乎乎地跟着柯依进了疗养院。
池涟讲述道:“我真是傻啊,直到她把我骗进办公室要捆住我,送我办理入院手续,我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而且有件事特别奇怪,我明明体力不错的,但在她面前就是使不上力气,有种被压制的感觉。
“好在我还有游戏技能,蓝条也是满的,直接一剪刀剪下她的胸牌,那种压制的感觉顿时消失了,我立刻换了胸牌,把她捆起来。
“之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决定去找找离开疗养院的办法,没想到才出门就见到恩人你了!”
“应该是医生的身份对患者有先天压制。”穆思辰说。
他是家属,在面对姚望平时并没有产生这种感觉。
“应该是,换了胸牌后,我只用一拳就把她打晕了,她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池涟指着柯依,忽然“咦”了一声,“恩人你看她,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穆思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见柯依的脖子上长出不少水泡眼,身体正在发生变化。
“她病变了,成为了患者。”穆思辰简单地解释了下疗养院内的规则。
“吓死人了。”池涟拍拍胸口,“我一进门就是患者,还好及时换了胸牌,不然变成这副吓人的样子,我真是宁可死了算了。”
穆思辰皱眉道:“你怎么会是患者呢?”
“嗯?”对疗养院规则一知半解的池涟疑惑地看着穆思辰。
穆思辰扶了下自己的胸牌,上面写着“家属”。
根据沈霁月的了解,普通人来到这里会变成家属,只有异端才会成为患者。
医生带进疗养院的如果是家属,那么这名医生还要想办法将家属污染成患者,否则就不算医生为医院带来了患者。
虽然羽目眷者见到反抗者就称呼异端,但疗养院有明确的规定,真正的异端,是信仰着大眼仔以外存在的人。
穆思辰没有任何信仰,他只是个普通人,所以会被分到家属胸牌。
池涟和他一样,是个玩家,也该是家属,为什么一进疗养院就成为了患者?
“你是什么时候进入游戏中的?”穆思辰问。
“进来有四五个小时了吧,我没戴表,只能根据肚子饿的程度估算。”池涟说。
四五个小时,也就是说,她应该和穆思辰差不多时间来到这里。
“你刚到这个世界,是在什么地方?有没有见到收音机、手电筒,有没有人向你宣扬什么伟大存在的名字,比如秦宙什么的?”穆思辰问。
发问时,穆思辰忽然觉得胸口微微一痛,痛感不严重,有点像被条状物轻轻抽了一下的感觉。
想起图腾的样子,穆思辰觉得他是被秦宙的触手抽打了一下胸口。
干嘛打我?穆思辰捂住胸口,一头雾水。
这时池涟回答:“没有啊,我的初始房间像个小黑屋,家徒四壁,连窗子都是封死的,只有一张床。我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才在床头摸到几个刻在上面的字。那个触感,有点像是有人用手指甲抠出来的,挺惨的。”
穆思辰问:“什么字?”
池涟:“刻着‘我想回家,我想念魑魅镇,伟大的夜华之主,请赐予我魂归故乡的终结’,那屋子里没有光,‘魑魅’两个字好难摸,幸亏时间足够,我摸好久,一个笔画一个笔画照着写,才勉强看出是‘魑魅’两个字。”
“魑魅镇,夜华之主?”仅是重复这个镇名,穆思辰就觉得全身血液变得冰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