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章鱼的情况比纪羡安好一点, 它的花瓣印记上鼓起了一个小包,穆思辰碰了碰那像肿块一样的包,觉得里面好像有一颗种子。
枪上是只有印记没有肿块, 小章鱼是肿了,纪羡安的印记则是破皮而出,正在发芽。
三者程度不同,不知是和这场不到半个小时的雨有关,还是和他们三个的身份有关。
如果和雨有关,枪完全没有碰到雨水,小章鱼只接到了一点雨水,纪羡安则是全身淋在雨中,甚至主动接雨水,这完全说得通。
但从身份上也可以说通。
枪只是初始工具, 是能力, 没有什么感情;小章鱼是秦宙剥离出来的成长的自我, 有感情但并不算是完整的人,而且秦宙的本体力量强到几乎不被任何规则束缚;唯有纪羡安是个完整的人,能够给种子发芽提供良好的土壤。
穆思辰沉思,小章鱼却攀上穆思辰的肩膀, 其余七条触手规规矩矩地盘在脑袋下面,唯有那条印了花瓣的触手不受控制地游进穆思辰的衣领。
穆思辰觉得胸前有些痒, 一把捏住触手, 将它拎了出来, 望着小章鱼道:“你要做什么?”
小章鱼水润的大眼睛中有一丝惊恐,它晃动着其余七条触手, 像是在摇头。
“它刚才的举动不受你控制?”穆思辰问道。
小章鱼狂乱眨眼, 似乎在告诉穆思辰它不是故意的。
“你完全没有产生过把触手塞进我衣服里的想法对吗?”穆思辰问道。
穆思辰并没有其他意思, 他只是想知道究竟是被打上花瓣印记的触手脱离本体有了自己的想法,还是触手会实现主人压抑的念头。
小章鱼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它不停摇晃脑袋,告诉穆思辰它完全没有产生过那种想法。
“没有吗?”穆思辰有些疑惑,如果小章鱼完全没产生过这种想法,那就代表他的推测是错误的。
谁知穆思辰刚说完这句话,那条带花瓣的触手就弯曲过来,狠狠抽了小章鱼的脑袋一下,在那蓝色的圆脑袋上留下一条红色的抽打痕迹。
别说穆思辰了,连小章鱼自己都被打懵了。
这条触手并没有停下来,它对着小章鱼连抽数下,在蓝脑袋上留下好几道伤痕。
“别打了。”穆思辰捏住花瓣触手,阻止它的行为,“你为什么要打自己?”
小章鱼用剩下七条触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可怜巴巴地看了穆思辰一眼,穆思辰在那双眼睛中读出惭愧的意思。
“你刚才说了谎,你产生过想法,触手才这么做的。你在对我说谎之后,也产生了想要抽打自己的想法,所以这条触手又打了你自己,对吗?”穆思辰猜测道。
小章鱼这次不敢再说谎,抱着脑袋点点头。
另一边,被穆思辰捏住的触手趁着他与小章鱼对话的时候,勾住穆思辰的脖子,爪尖偷偷向他的嘴唇处挪动。
“嗷嗷嗷!”贺飞见穆思辰和小章鱼互动,忍不住来拽他。
他在说:你怎么还玩上了,赶快去救纪姐啊!
池涟也急得团团转。
穆思辰耐心地对两人解释:“我不是不去救,而是这个小镇很诡异,如果不弄清楚花瓣印记的相关规则,不仅救不了纪姐,我们也会出事的。”
穆思辰告诉两人,花瓣印记事件中,有几点他觉得十分违和。
第一点,纪羡安打牛角人,小章鱼打贺飞,的的确确是暴力行为,算是违反规则,被印上花瓣标记这很正常。但枪驱逐牛角人的记忆,和贺飞用兽化卡将众人变成半兽形态,两者的性质是相同的,为什么枪上有花瓣印记,贺飞的抽卡盒、兽化卡和他本人身上都没有?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在哪里?
第二点,一般小镇中不会出现这种规则,规则是进入“柱”后才有的,穆思辰如今还能看到众人的san值,证明他们还没有进入“柱”,但规则已经开始生效了,起源是怎么做到的?
第三点,小章鱼的触手出现了根据本体的心意背叛本体的行为,这点可以解释为这条触手不再压抑自我,但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解释,或许是触手正在取代本体呢?
“嗷嗷!”贺飞在穆思辰分析中途就想说话,但实在说不出人话,只得急得在手机上疯狂打字,展示给穆思辰看。
穆思辰看了眼手机,上面写着:【我确定我身上和兽化卡、抽卡盒上没有花瓣,我也没有想去淋雨的冲动。】
这是在回应穆思辰的第一个疑点了。
穆思辰点点头道:“针对这个疑点,我想做个实验,很危险,但必须试一试。”
“什么实验?”池涟问道。
穆思辰:“不管是纪羡安打牛角人、小章鱼打贺飞、我用枪攻击牛角人,被打对象都表现出了强烈的抗拒。而我们对于兽化卡的改变是欣然接受的,所以花瓣的出现是不是和被打对象的主观意愿有关?因为小章鱼刚才自己打自己,并没有多出一个花瓣。而纪羡安再度打人,身上的花瓣增加了。”
“我知道了,那我们谁打一下谁呢?”池涟问道。
这个实验好做,但打人的人会承担被花瓣污染的风险。
“我来打贺飞吧。”穆思辰道。
比起池涟,他和贺飞的防御力要强,更耐揍一些。而打人的要承担被污染的风险,穆思辰决定由自己来承担这个风险。
贺飞:“啊嗷嗷!”
虽然很怕疼,但贺飞接受了这个建议。
他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对穆思辰竖起大拇指,表示他可以。
穆思辰举起手刚要打,手掌被一条触手缠住,小章鱼挡在贺飞与穆思辰中间,触手们全部指向它的圆脑袋,还对穆思辰展示了被污染触手上的花瓣。
“你的意思是,由你来打人,因为你担心我被污染,而你已经被污染一次了,再多一个花瓣也没关系?”穆思辰问道。
小章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