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辞从于遇、萧问渠所提供线索,推测出辞陌衍遇刺的缘由。
大辞、西陶都敬畏鬼神、崇奉释道。
大辞请净如大师出山,主持水陆道场,以除祟消灾、永延帝祚。
西陶唯恐辞陌衍请得净如大师出山,庇佑大辞国运,影响西陶国运,便对辞陌衍痛下杀手。
还故意留下蛛丝马迹,将此事嫁祸给同为西陶人的陶融。
纪辞偕同净如大师入城时,排场宏大,敲锣打鼓,弄得人尽皆知。
酒楼上,紫色华服男子的怀中,搂抱一个绝色艳丽的舞姬,二人卿卿我我、调情逗趣。
“鉴王殿下,真是没想到,纪辞那块朽木粪土一样的蠢货,居然能请出净如大师!”
陶鉴的双手,灵活地在舞姬身上游走,“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殿下,真要让他们顺利进城吗?”
“美人儿,若本王动手,岂不是,证明本王的好弟弟陶融是无辜的?”
“鉴王殿下果真是深谋远虑。”
陶鉴鹰隼一般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对面的茶楼,“这次,本王费尽心机,才将刺杀辞陌衍的事,嫁祸给陶融。萧裕都急得上蹿下跳,本王可得盯着他,别让他对净如大师动手。”
“殿下,若今日痛失良机,大辞顺利主持水陆道场,西陶的国运怕是……”
陶鉴面露凶光,如同地狱的恶灵,“只要能弄死陶融,西陶损失点国运算什么!”
如鬼魅一般的于遇,飘飞钻入纪辞的马车,“郡主,西陶的鉴王陶鉴、上将军萧裕都在外面,但谁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萧问渠怒怼于遇,“不可能,我都和我大哥说了,让他假意对净如大师出手,洗清我家王爷的嫌疑。”
于遇翻了个白眼,“萧问渠,你有本事叭叭叭,怎么不去叫萧裕杀出来!”
纪辞揉了揉太阳穴,“此计不成,那就再想办法!”
萧问渠朝于遇砸过去一本书,“听到没,快想办法!”
“萧问渠,你够了,我忍你很久了!”
纪辞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萧问渠,你再添乱,别怪我把你踢下马车!”
萧问渠只有跟在纪辞身边,才有机会见到陶融,被纪辞一喝,立马就安分下来了。
“郡主,我想到一个办法,说不定能救陶融一命。”
“什么办法?”
“纪王爷、纪王妃浴血奋战,为国捐躯,皇上隆恩,赐下丹书铁券。如若陶融难逃一死,郡主便用丹书铁券保他一命。”
萧问渠又忍不住怼于遇,“都到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丹书铁券只能功臣及其子孙犯罪,才能赦免。”
“若陶融是郡主的夫郎,丹书铁券就能保他一命了。”
萧问渠眸子一亮,又猛地摇头,“无媒无聘,王爷只能是郡主的面首。当郡马都委屈了王爷,何况是面首。”
于遇看萧问渠更是不顺眼了,“纪王爷留给郡主的丹书铁券,是郡主的护身符。放眼整个大辞,还有谁有这种尊荣。郡主还没答应拿出来,你反倒先嫌弃了。”
纪辞毋庸置疑地开口,“丹书铁券再重要,也没有陶融的性命重要!”
萧问渠望着纪辞无不认真的眸子,眼底对纪辞的厌恶一点点的褪去,“郡主说的对,在生死面前,个人的得失可以暂时不计较。”
辞陌衍出事后,辞帝一直守在东宫,寸步不离。
听说纪辞带净如大师入宫后,竟率领文武百官出宫门相迎,生怕有一点不周到,对于纪辞则是视若无睹。
辞帝笑得合不拢嘴,眼底没有任何的忧虑之色。
辞帝和净如大师谈论水陆道场的间隙,纪辞立即试探地开口,“皇上,阿辞听说太子殿下遇刺后,寝食难安,求皇上恩准阿辞去东宫探视太子殿下。”
辞帝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脸上还是一片艳阳,现在就是狂风暴雨,“太子重伤,至今昏迷不醒,辞丫头便不要打扰太医抢救了。”
净如大师转动着佛珠,“阿弥陀佛,郡主忧心太子殿下,皇上何不成全郡主一片心意?”
“皇上,阿辞绝不会打扰太医的。”
辞帝递给纪辞一块金羽令,“罢了罢了,辞丫头如此担心太子,朕再拦着,便不近人情了。不过,只能辞丫头一人过去。”
“谢皇上,谢净如大师!”
待到无人的甬道之时,萧问渠小嘴又开始叭叭了,“说好的拿丹书铁券救王爷,怎么变成看辞陌衍了。”
于遇看向萧问渠,就像是看傻子一样,“一群文武大臣在,以郡主的名声,还没开口说事,就要被大臣的唾沫星子淹死。”
东宫里里外外,都值守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金甲卫,还没靠近,便感觉到一股森然的冷意。
东宫的明间,太医们都忙着煎药,时不时插科打诨几句,没有任何的忧心忡忡。
纪辞干咳一声,“咳咳咳。”
太医背过身,看到突然出现的纪辞,惊慌失措地行礼,“参见辞郡主!”
“太子殿下在何处?”
“在最里面的房间休息。”
纪辞依言走进去,果然看到躺在榻上的辞陌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