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辞前脚刚走,张二妞后脚就将这个消息传遍了家家户户。
一时之间,乡亲们无不悲喜交加。
及笄礼,也就是古代女子的成人礼。
纪辞的及笄礼,本该大操大办,但因为还在孝期,一切从简。
即便如此,亲朋好友也坐满了五大桌子,将公衙挤得密不透风。
纪辞穿着精美绝伦的礼服,走完了繁琐复杂的前部分流程,终于来到了及笄礼的重头戏——加笄。
按照大辞规矩,加笄共有三加。
一加,父兄长辈赠簪。
二加,定亲之人赠簪。
三加,闺中好友赠簪。
纪辞的父兄长辈皆不在此,便直接跳过这一流程。
司礼的于遇直接高呼,“二加笄!”
“慢着!”
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插入,打断了这庄重严肃的流程。
众人不悦地向大门望去,只见,岑经手里拿着两个锦盒,风尘仆仆地大步迈进来。
“阿辞加笄,一加才是重中之重,怎能如此草率地跳过。”
陶融笑意盈盈,“既如此,岑兄先来便是。”
岑经打开两个锦盒,两支精美的簪子,静静地躺在里面,“金簪是纪老将军送的,银簪是我送的,看你喜欢哪个?”
一支,通体赤金,上面雕刻着流动的暗纹,尽处嵌了一颗两根手指大的东珠。
一支,纯银材质,雕工精细,两朵海棠怒放,上面恰到好处地点缀了细密的翡翠,看着熠熠生辉。
“我能不能都要?”
小孩子才会做选择。
“真是贪心!”
岑经郑重其事地给纪辞戴上银簪,才敷衍地给纪辞插上金簪。
“好看是好看,就是眼光不好。”岑经认真地欣赏完后,才叹了一口气,没好气地瞥向陶融,“你去吧。”
“二加笄!”
陶融取出一支莹润细腻的和田玉簪,蜻蜓立在怒放的清莲上。
纪辞的目光都黏在了簪子上,“这是你雕的吗?”
“嗯。”
陶融对准撒下来的阳光,微微转动簪子,折射出‘来日方长,岁月静好’的字样。
“希望,未来的朝朝暮暮,都能陪你一起度过。”
陶融小心翼翼地给纪辞戴上发簪,眼底泛起了潋滟的柔波。
“好。”
不用再多说什么,一个‘好’字,已然重过千钧。
岑经压下眼底的艳羡,“雕虫小技而已。”
“三加笄!”
半溪仔细地端详纪辞的发髻,在最合适的地方将簪子插上,“我家中拮据,不像他们一样,能一掷千金。这支金丝楠木的簪子,郡主将就着收下吧。”
金丝楠木可是最名贵的木料。
半溪还真是个凡尔赛。
三加过后,及笄礼成。
其他的人,也不再拘泥礼数,纷纷上前,把早已准备好的簪子,插在纪辞的发髻上。
一个个的,见缝插簪。
仿佛,纪辞的脑袋是圣诞树一样。
到了夜间,今日的热闹氛围才逐渐褪去。
纪辞换了身便服,将脑袋上的装饰品取下来,足足装满了两个首饰盒。
纪辞心疼地摸了摸脖子,“这及笄礼,也太繁琐复杂了,亏得这还是一切从简。如果成亲的话……”
纪辞打了个寒战,不敢继续想下去。
第二日,纪辞用完早膳,一边拿着彩绣团扇扇风,一边巡视着自己的红薯地。
陶融、岑经也正好往这边走来。
“夜梧郡,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荒芜。百姓们安居乐业,自给自足,我倒是有些向往,这夜梧郡的生活。尤其是阿辞耕种的那亩红薯地,就是比别人的要好。”
纪辞闻言,忍不住噗嗤一笑,“夜梧郡的发展,这才刚刚有所起色,处处都需要人手。既然你喜欢这里,那就留下来吧。”
“咳咳咳,你们都被贬出了朝堂,我若也离开,那你们被那些人背后捅刀子,都没人给你们说话。我们这些人,总得有人留在朝堂才是。”
“对了,昨日忙着玩乐,都忘了问你,为何突然来了夜梧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