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陌衍笑了,朗声大笑。
就连眉目间积压已久的阴霾,也被这久违的笑意驱散。
“没事就好。”
没事,他就放心了。
纪辞试探性地道了句,“你变了,好像又没变。”
辞陌衍心慌地避开纪辞的目光,仓皇失措地逃离房间,“皇后,元嘉公主要见你。”
云幼卿穿着一身宽松的凤袍,正好遮住微微隆起的腹部。
缓步从容,优雅端方。
看起来,一如既往的仪态万千。
云幼卿挂着一抹得体的轻笑,熟络自然地握住纪辞的手,正好阻止了纪辞行礼的动作,“阿辞,私下里,你我不必如此在意规矩礼数。”
“好。”
云幼卿洞察的目光,扫过纪辞粉没抹匀的脸,“公主府的事,我都听说了。阿辞腹中,应该没有……”
纪辞和云幼卿相处,只觉得轻松至极,拉着她坐到罗汉榻上,又给她倒了一杯茶,“当时,辞莫莫推了我,我就想着,自己不能白白摔了。索性,就装模做样地说肚子疼。谁知道,大家这么能疯传,居然都传到了你们耳中。”
云幼卿嘴角噙笑,“如此,阿辞算是帮了我们大忙。”
“此话怎讲?”
“辞莫莫拿先帝驾崩一事,中伤皇上,皇上一直拿不出有力证据,自证清白。以至于,支持皇上的朝臣,处处被压制,不敢多言。”
“此次,传出你出事的消息,群臣激愤。明日,朝堂怕是有热闹看了。”
纪辞很是质疑云幼卿的话,“我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边疆传来捷报,陶大人攻下西陶3座城池。满朝文武大臣,都盼着陶大人打胜战。你出事,他还能安心带兵打仗?”
好吧,她就说嘛。
“这几日,朝廷怕是有的斗了。你也别费神管那些事,就在府上闭门养病。”
纪辞轻抓住云幼卿的手,“幼卿,即便辞莫莫中伤毁谤皇上,皇上也是名正言顺的君皇。为何,要对辞莫莫如此忌惮?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从辞莫莫被接回大辞后,事情的发展,就越来越奇怪了。
云幼卿想要说什么,又轻咬着朱红娇嫩的薄唇,将所有的话都咽下去,“皇上确实有苦衷……阿辞还是莫要再问,只要记得,皇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辞的江山社稷。”
“幼卿,我没有别的意思。我问这些,只是想知道,我有没有什么能帮你们。”
“若阿辞真想尽一份心,便设法将丰儿接回府上。”
云岁丰。
上次,云幼卿也是让她们代为抚养云岁丰。
如此看来,云岁丰可能不简单的。
“幼卿说的,我会上心的。”纪辞沉吟片刻,又多问了一句,“皇上根本没有对先帝不利的动机,况且,先帝病中喝的汤药,太医院应该都有记录。只要拿出记录来,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云幼卿眉心微微一蹙,眸中划过一抹异色,又瞬间敛于无形,“阿辞,天色不早了,我得和皇上回宫了。”
辞陌衍、云幼卿来公主府一趟,纪辞只觉得事情迷雾重重,越来越复杂。
半溪落坐在纪辞身旁,眸光望向皇城的方向,“那座四方城,本来就充满了秘辛。进了那里,便再难独善其身。他们被世人顶礼膜拜,受尽尊荣,难免,要失去些什么。命运,本就如此。”
纪辞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那还是我们轻松,没有那么多的困扰。”
“你从回到京城时,便深陷这滩泥沼之中。只是你没心没肺,装作没有发生而已。”
纪辞在半溪脸上扯出个笑脸来,“哎哟,我的小半溪,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别动不动就愁眉苦脸的。这样,孩子生出来也苦着个脸,就不好看了。”
半溪傲娇地打开纪辞的手,“我和子晏都生得美,孩子自然不会长歪。”
“那你觉得,我侄儿以后长得会像谁呀?”
“反正,不会像你就是了。”
“长得像我也不赖啊。”
“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