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纪辞进去后,陶融才冷冷地瞥向纪景延,“纪家暗地里做的事,我不想搬出来再提。也希望,纪家人以后别再小小面前晃荡。”
纪景延一脸疑惑地皱起眉头,“纪家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纪家以书为训,诗礼传家。立世两千年,共三十七世,十相九公八王三圣……”
陶融无视纪景延,直接往房内走。
“陶融,我是阿辞的堂叔,你既是阿辞的夫婿,便是我的侄女婿。你这般不把我放在眼里,以后,阿辞都进不了弘章纪家的宗祠。”
纪辞跑进木屋后,便四下打量,一眼便在逼仄的木屋,找到了躺在床上的云幼卿。
云幼卿身子看着极其瘦弱,面色却有些红润,轻轻地拍着襁褓中的孩子,口里还哼着柔和的歌谣。
纪辞凑过去看了看孩子,瘦瘦小小,却很有精神,“这孩子看着就聪明机灵,以后,肯定能将那帮朝臣玩得团团转。”
云幼卿看着头发乱蓬蓬的纪辞,不由得轻笑道:“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纪辞说的那叫一个惨兮兮,“你是不知道,我为了找到你,走了几天几夜,硬是没歇一口气,没进一口食。狼狈点就狼狈点,只要看到你们平安就好。”
云幼卿清声开口,“景延,你拿点吃的出来。”
“好,马上。”
纪辞神秘兮兮地抓着云幼卿,“幼卿,你们很熟吗?”
“三年前,我和景延在诗会上谈诗论道、结为知己。因为我们志趣相投,这些年一直有书信往来。这次,我察觉到异常,便写信请他出手相助,这才顺利逃离辞莫莫的毒手。”
“这些天,都是他照顾你吗?”
虽然,这样问很冒昧,但纪辞还是忍不住。
云幼卿明白了纪辞的言外之意,不由得笑了笑,“我和策儿的生活起居,主要是喜公公照料,他今日有事出去了。景延只是每日送吃的过来。这不,刚要离开,便被你们撞上了。”
纪景延端着一盘盘吃的进来,和煦的笑容,就像是春日里的和风一般,“不知阿辞爱吃什么,便随意做了碗鲈鱼汤。刺少肉嫩,味道鲜美。”
纪辞闻到勾人食欲的鲜香,突然觉得纪景延有点顺眼了,“你这种贵公子,不都说君子远庖厨,居然还会下厨啊?”
陶融将一碗蛋羹放在纪辞面前,幽幽地望向纪辞,“庖厨之事,我更擅长。”
纪景延不以为然,“蛋羹,但凡是人,都能做出来。就这,也好意思显摆?”
纪辞对着陶融招手,“咱们是成家立业的人,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过来,坐下吃饭。”
陶融有些小嘚瑟地瞟向纪景延,“好。”
纪景延似乎要气炸了,“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是你们的堂叔,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云幼卿无奈地摇了摇头,“景延,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哼!我明早再过来!”
咋咋呼呼的纪景延离开后,小木屋登时就安静下来。
纪辞一边喝鱼汤,一边笑问道:“幼卿什么时候回去啊?”
云幼卿轻拍着辞策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地轻笑,“皇上情况如何了?”
“辞陌衍现在还未恢复神智,被辞莫莫软禁在东宫。半溪日日从密道潜进东宫,给他诊治,情况不太乐观。”
“辞莫莫把持朝政,若我和策儿回去,名不正言不顺,太过危险。还是过些日子,等皇上清醒之后,我们再回去。”
陶融眸光微微闪动,“此处虽地处偏僻,但时日已久,还是会被辞莫莫察觉。若辞莫莫派杀手过来,你们将毫无招架之力。”
“陶大人的意思是?”
“去公主府。”
纪辞立即点头附和,“对啊,去我府上吧。大家在一起,多少也有个照应。”
“我再考虑考虑。”没等纪辞再开口,云幼卿便再次笑道:“天色不早了,你们便在旁边的小房间将就一宿吧。”
纪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硬是没有半点睡意。
“怎么了?”
“我总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云幼卿,到底有什么顾虑呢?
陶融轻轻地拍着纪辞的背,“别怕,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