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子却不争气,日日从学堂回来便跟在父亲身后,用黏黏的黄土捏了各种形状放在窑中烧制,苏旭年见儿子不务正业气的牙根痒,又打又骂也无济于事,索性也不再强求。
山路崎岖,李大壮走到苏家烧窑时,时间已过了巳时,苏旭年刚将一批搓好晒干的碗盘装窑准备点火,见生人到来,便示意李大壮在外等候。
恰逢学堂放学,苏家小儿见窑外立着一人,心知是前来请父亲烧制陶器的,便取了板凳请李大壮坐着,好奇的问了起来。
李大壮只当是小儿好奇,便说带了张图纸来请苏旭年帮忙烧制,不料却正对了那小儿的兴致,禁不住软磨硬泡便将图纸拿出来展示一番,不料那小儿看的两眼直放光,又见一旁小楷写的注释,口中不由称奇。
“凯子,你不回家吃饭在这里瞎磨蹭啥!”苏旭年添好禾草,走出窑来正看到凯子站在窑外,想到他平日不务正业的样子,不禁有些上火。
“爹,你看,这些花盆样子画得真是奇特,若是能够烧制出来,一定比在纸上看着还要好看,“凯子激动的将图纸拿给苏旭年看,却被父亲一瞪眼退了回来,将图纸交还到李大壮手中。
李大壮见苏旭年终于露面,忙站起身来,局促的搓着手说,“苏师傅,打扰您了,我这里有些花盆的图纸,不知您能不能给帮忙烧制一下?”
看着凯子兴奋的表情,苏旭年因常年烧窑而显得仓黑的脸庞有些不悦,不禁皱起眉头,“我们家从不烧制花盆,对不住了。”
“为什么不烧花盆,爹,你先看看图纸再说,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不待李大壮反应,凯子早已着急地跺起脚来。
“这里没你的事,你还不快回家吃完饭去学堂,你真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吗!”苏旭年两眼瞪得老大,指着凯子骂道。凯子见老爹如此,再不敢多嘴,转身准备离去,但走了几步忍不住转过身来,“爹,真的,你不看一定会后悔的!”
李大壮趁势将图纸递到苏旭年手中。
图纸上有些花盆虽与平日多见的花盆大同小异,但却在许多部位做了些许修改,同样形状的花盆,在图纸上却表现地灵动许多。况且还有几样花盆形状甚是奇特,反而更像大户人家房内的摆设。
苏旭年看完,心中对作图之人甚为赞赏,但仍旧对李大壮摇头道,“图纸上这些花盆确实很好,但恐怕以我的能力,只会令兄弟你失望了,实在不是我不想接,而是没有这个能力啊!”
“让我来试试吧,“凯子不知何时又冒出来,两眼放光的盯着苏旭年,“爹,求你了,让我试一下吧!”
“你这混小子!”苏旭年抬手便往凯子脸上打去,却被李大壮一把拉住,凯子如泥鳅般从苏旭年身旁溜到窑前,摸出几个生肖的陶塑,举到李大壮面前。
“叔叔,您看,这是我自己捏的,您能不能让我试着做一下,我保证把这些花盆做出来,要是做得不好就当我送您的,行么?”凯子苦苦哀求,苏旭年见状终于无奈的垂下手。
李大壮看着面前这个不过十余岁的男孩子,心底不由打起了鼓,南夫人是出于信任才让他帮忙找烧窑做花盆,可眼前这个情景,却令他有些为难。
眼前烧窑年代久远,已显得有些破败,不远处浓烟正从烟囱冒出,缓缓飘向高空,而窑口还摆着制作碗盆用的转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