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裹成粽子一般丢入马车的萧恒远恶狠狠地盯着好整以暇舒适躺着的傅欢情,很想出口谩骂,然而嘴巴里塞了个麻核,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傅欢情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剑穗:“你不要瞪着我,我可是很优待你了,我既没有打你也没有骂你,还请你与我一道坐马车。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满意你个球,萧恒远气得闭上了眼睛,若不是老妖婆坑我,我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想起自己由于长得过于俊美,北魏的贵女们都看不上自己,甚至连侍妾都没有一个,原本想着夺了钦州继位后好好选妃。没想到……没想到贾东风竟然毫不羞耻地当众折辱自己,入了兰陵后更要进她的重华宫做她的专属面首,不由得更加悲从中来,恨不能咬舌自尽。
似是看穿他的心意,傅欢情缓缓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或者才有翻盘的希望对不对?你看我当时被你打个半死,也没急着寻死对不对?”活着的萧恒远虽然有些麻烦,但好歹是贾东风用来掣肘冯太后的棋子,一定要哄得他高高兴兴的。
萧恒远冷静了片刻,想起那封匿名的鸿雁传书。
那个一直指导自己如何赢得胜利击杀贾东风的幕后人,神机妙算到自己的贪心不足,还写了一段话。
萧恒远挤了挤眼睛,努力回想北魏老皇帝死去的样子以及自己以后可能的悲惨命运,终于被他挤出了几滴眼泪。
“喂,喂,你别哭啊!”傅欢情坐起身,神情有些慌。他做女子的时候,也会撒娇装媚,可从来没有哭过,也从来没有见过男子哭,尤其还是以勇猛著称的北魏男子。
傅欢情思忖了片刻,还是拿出了萧恒远口中的麻核。
萧恒远也没有骂人,只是冷着脸道:“本太子要如厕。”
傅欢情撇了撇嘴,拿起倚着车壁的拐杖,叫停了行军的大军,陪着萧恒远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
萧恒远没有耍花招。
但是这位北魏太子,似乎有些肾气不足,一天要如厕七八趟,连续反复了十余天。
傅欢情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少喝点水?”在沙漠里没有水喝吗?大周的水不要钱吗?为什么一天要喝七八升的水?一天上下马车七八趟,嫌他腿伤好的太快吗?
“要你管。”萧恒远翻了个白眼。
好在已经到大周了,距离兰陵也越来越近了。只要穿过琅琊的这片竹海,便可以看到兰陵的皇城了。
琅琊,傅欢情抬手掀起车帘,这是他与贾东风曾经与叶西风、甄连璧、甄连城微服游历的地方,闭上眼,他们与琅琊众世家在琅琊山下曲水流觞的情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本太子要如厕。”萧恒远煞风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傅欢情摇了摇头,噙着一丝苦笑柱起拐杖下了马车:“下来吧。”
这片竹林翠竹摇风,绿竹林中又红叶点点,相映成趣;林中溪流纵横,飞瀑高悬,湖泊如镜,泉水清澈甘洌,空气清新,郁香沁人,曲径通幽。
傅欢情看着这熟悉的湖泊和竹林,忍不住微微走神,一走神就没有注意到,这次萧恒远如厕的时间有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