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贴得极近,温润的呼吸扑在贾霜的脸上,暖烘烘得撩得他心痒,微微愣怔了一下,贾霜轻咳了一声道:“傅大人怎么守在这里?是陛下让你来的吗?陛下没事吧?”
傅三千眸中的色彩慢慢黯淡下来,贾霜口口声声心心念念的是贾东风的安危,原来他不顾安危扑身相救只是自己的错觉,她低下头,垂下眼,慢慢坐了回去:“陛下无事,只是让我来看看你,如今你没事,我也好回去回禀陛下了。”
说着说着,屁股都没沾到凳子上,就又立起身来,飞快地走了出去。似乎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自己一般。
望着傅三千逃也似的背影,贾谷望向贾霜,叹了一口气道:“这姑娘真的挺好。”
贾霜望着门口犹自摆动的帘子,默了片刻道:“就是因为她很好,所以我才不能害了她……反正我也不是家中独子,咱家也不会因为我断了后,爷爷就不必为我操心了。”
贾谷深深看了他一眼:“身为一个大夫,怎么能讳疾忌医?命中注定的事情,是人力无法改变的。你就是为了救她才命垂一线,就算否认抗拒,甚至冒着大不敬的罪名想把这个事情赖在陛下身上,该来的也逃不掉,与其逼走她伤她的心,为什么不干脆娶了她,好好保护她呢?”
听了贾谷的话,贾霜心中是藏不住的深深懊恼,这么多年来,自己原本怕死已经怕成了习惯,怎么突然就生出了别的心思,飞身上去奋不顾身地挡针呢?
他不担心悍不畏死的光帝,却担心那个心思单纯大大咧咧的丑姑娘。
担心着担心着,他顾不上自己重伤未愈的身体,提溜着鞋便追了出去:“傅大人!傅三千!三千!等等我,我方才是胡说的……”
傅三千擦了一把脸上的濡湿,转过身冷着脸道:“贾医正不好好养伤,冲出来做什么?”
贾霜已经冲到了近前,上气不接下气道:“我不是为了陛下扑上去的,我是为了你扑上去的,我看到你扑上去,担心你,所以我才扑上去的……”平时慢条斯理逻辑清晰的太医正,如今两额冒汗,结结巴巴,颠三倒四。
周围路过的太医纷纷侧目,甚至颇有兴致地驻足观望,素以沉稳持重著称的贾小太医,如今是怎么在一个姑娘面前失了分寸的。
接下来他们便知道,这一驻足果然是很值得的。
因为那个姑娘直接伸手揽过贾太医正,端端正正地对着贾太医正的嘴开始渡气。
贾太医正虽说方才说话磕磕盼盼语无伦次,然而绝不是需要人工输气的病症,所以这姑娘正在进行的事情,也不是大夫们常见的渡气救命之举,而是周公之礼的一部分——闺房之趣。
当感悟到此举深意后,围观的太医们大都大惊失色,赶紧一边以手遮目,一边嘴里频频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观。”然而足下却如生了根一般挪动不得,遮目的手指也不听使唤的张开一条小缝。哎呀真是奇了怪了!
贾霜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乱了方寸,紧接着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然而他突然发现,对面的傅三千比他还紧张,紧贴着他的唇上,连鼻息都呼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