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阳山中秋大宴,大齐、大周、北魏、大理齐聚一堂,热热闹闹坐了一桌。
在四国带来军队的严密守卫下,玄微诸子也与长久不见的家人亲朋欢聚一堂,纷纷在首阳山开启中秋小宴,吃着四国大厨精心准备的流水席,饮着大周特供的金玉酒,与昔日旧友亲朋共同欢饮。
有个别无家无朋无牵挂的玄微弟子,便与四国贵人及首阳山主人共宴,只是这滋味不大好受……
齐怀轩冷着一张脸,上下打量着江续楼:“听说你抱过东风?”傅欢情与贾东风,他自认情谊比不上,算了;甄连城与贾东风,唔,他可是从电闪雷鸣中救过她,他也勉勉强强可以不计较。可是这个江续楼算什么?
江续楼对这位大齐轩帝的过往轶事素有耳闻,冷叽叽打了个寒战:“不……不是,是陛下抱过我。”眼看着齐怀轩的脸更黑了,赶紧解释道,“那是事急从权,我……我不敢对陛下有非分之想的……”
齐怀轩眉峰微挑,似笑非笑看着江续楼:“是不敢吗?”不是不想,只是不敢?
江续楼额头冒出了冷汗,真是无言以对啊!这位大齐轩帝,有本事找傅欢情去啊,为什么拿弱小的他开刀?
萧恒止适时插话道:“江先生,听说你的情诗写得很好?”他来替诗仙解围,诗仙应该就会高看他一眼,然后使出全身解数倾囊相授吧?
然而,话音刚落,齐怀轩的声调又扬了起来:“情诗?”接着一手支起下巴,饶有兴趣望向江续楼,“江先生都给哪些女子写过情诗啊?”
这天没法愉快地聊下去了……
江续楼立起身,冲着四座躬身一揖:“诸位殿下,敝人突然有些事情,先行告退了。”说完,不待贾东风发话,逃也似的下了楼。
“给江先生送些饭菜去吧。”贾东风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转头低声吩咐道。
“光帝陛下,”萧恒止立起身,深深一揖,“晚辈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延请江先生回北魏当朕的太傅,还望陛下成全。”虽然如今贾东风已经从大周退位,专心接管首阳山,然而萧恒止一时失察,因此仍唤她为光帝。
“只要江先生同意,我自然乐见其成。”贾东风笑盈盈道。反正在首阳山几年,江续楼的心思也没放在阴诡计谋上,从他累犊诗篇便可以看出,他依然是那个恣意潇洒的江湖中人。
“光帝陛下?”贾琉璃惊诧道,原来自己喜欢的女子,竟是自己从未谋面的母亲!他身边那位风姿绰然的男子,想必便是宫人窃窃私语中自己的生父,辞官隐遁的护国公,傅老将军每次进宫教导自己练功时一不如意便连带着破口大骂的“臭小子”。
他下意识斜乜了一眼身边的甄连城,却见他云淡风轻一笑。
原来如此!
难怪甄相一点都不醋,自己还以为他不敢与自己争风吃醋……想到自己小小的深情,贾琉璃不觉扁了扁嘴。
然而自己好歹是一国之帝,只能硬把眼泪留在眼眶里,努力吸了一口气,学着大人的样子,从座位上跳了下来,慢慢走到贾东风和傅欢情面前,行了一个大礼道:“母帝、父亲在上,请受不孝儿臣一拜!”
傅欢情扶起贾琉璃,浅浅一笑道:“好孩子,这几年辛苦你了,如今你也大了,可以随时到首阳山来,爹教你骑马射箭,把傅家的功夫全传给你。”这样也好,家里老头子也不用整天书信明里暗里诉苦,说自己大把年纪不得闲,又要领兵守江山又要教孙子。
贾东风身怀六甲不便弯腰,扶着椅背道:“如今大周只有一个皇帝,那便是你,你须得勤勉自持,好好听从甄相的教导。若有实在不明白的,也可依照首阳山的规矩,来首阳山问我和你父亲。”
贾琉璃依言点头,又规规矩矩磕了头,才慢慢向座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