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主意？ 凯音布望着康熙，心道，万岁啊，这问题还用问吗？这是九贝子的主意啊！ 眼见康熙揣着明白装糊涂，凯音布只能老老实实地回话。 “回万岁爷，这是九贝子的主意！” 凯音布想着自己被九阿哥坑了这一回又一回，现在这老膝盖都给撞疼了，要是不找回场子，岂不是白白被折腾了？ 心一狠，凯音布就开口道：“原本，九贝子是想一力承担了这次的银子，这是，九贝子说，万岁您阅兵，只有步军，没有水师。他要留着银子，为万岁造战船！” “哦？此言当真？” 康熙闻听凯音布的言语，着实是惊喜了一把。 他何尝不知道阅兵只有步军，没有水师是个欠缺。但，凡事得循序而进。大清水师，已经多年未加演练，更别说新式战船和火炮的供应。 若是户部有钱，康熙绝对会大手一挥，造船、造炮，让水师去南洋、去麻六甲看看。可问题是，户部没钱。 如今，九阿哥有这份孝心，康熙甚是心慰。 凯音布见康熙面露喜色，知道自己这次办了件好事。不管九阿哥当时是借口，还是啥意思，这事儿在康熙这里过了明路，就是板上钉钉。 坑他？ 哼，他也是会反坑的！ 只是，凯音布若是知晓他的反应，都在九阿哥的预料中，估计就不会开心了。 …… 第二日，凯音布就打发了户部的官员，往京中各位皇子阿哥和勋贵王爷的府里送各种的借条，都是朝中大臣昔日借户部银粮的字据。其中有些字据，居然是十多年前写下的。 而这部分最早写下的欠条，都到了九阿哥的府上。 “学得挺快啊！” 九阿哥看了这些欠条一眼，就知道，这是凯音布故意在折腾他。这些欠条的债务人，有些已经过世，有些早已离任。 “爷打算怎么做？” 嘉淑翻着这些借条，笑呵呵地望向九阿哥。 算计凯音布的一系列举动，是她跟九阿哥合计出来的。 曾经的历史上，这些借条的追索，是在康熙晚年就慢慢开始的，主持着一项事务的可是冷面王爷四阿哥。 等到四阿哥登基为帝，在康熙尸骨未寒之时，便开始大力清理这些借条，整顿户部和内务府的亏空。当时，十二阿哥胤裪因为主管过内务府，也被追索库空，还不上银子，不得不当街变卖家中器物。 可以说，四阿哥继位后，对亏空的整顿，那力度真正是六亲不认的。 而现在，户部的亏空更多，比之康熙后期还要严重，尚未开始整顿清理。嘉淑和九阿哥弄的这一出，可是一下坑了一群人。 借银子给凯音布的皇子阿哥们被坑了，王爷勋贵们被坑了！ 那些借了户部银粮的大臣们，也被坑了！ 因为他们借了户部的银粮不还，以至于户部没银子，需要到处借银子。这丢的可不单单是户部的脸面，更是丢了康熙的脸。 皇帝的脸面，能丢吗？ 满朝文武，曾经都以跟户部借银借粮为荣耀，谁借的多，谁越牛。可现在呢，谁借的越多，就越是让康熙丢脸丢大。 此刻，听闻贾淑的问话，九阿哥就翻了白眼，冷声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九阿哥虽然不缺这点银子，但问题是，他凭什么白白把银子送给这些人啊？好吧，就算其中一些人已经死了，但父债子偿，子若不在，那就孙偿！ 事实上，如此想法的人，可不止九阿哥一个人。 毓庆宫，太子见了这许多的欠条，气得两眼发直。他气愤，也不是没理由的。毕竟他可是太子，将来是要继承大宝的。 户部的银子，早晚都是他要用的。 欠债还钱！ 太子第一时间派了毓秀宫的人去讨债，敢不还太子银子的朝臣，还真没有。这可是储君，未来的皇帝，谁敢招惹？ 随着太子的出手，京中的朝臣，勋贵王爷们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 没几天，坐镇户部的凯音布就乐了，笑得满脸桃花开。 曾经跟户部借银子的大臣们，纷纷来还钱。 不但还上了当初借走的银两，更是连利息给主动给清算了出来，一并交给户部。 而那些个勋贵王爷，也没少在户部借银借粮。先前借了银子给凯音布，其实也都是算计了的。想着借此跟康熙表忠心，浑然忘了户部没银子，他们的责任也是不小的。 为了免得康熙秋后算账，勋贵王爷们将凯音布让人送来的借条还了回去不说，还主动地前往户部，归还曾经的借银借粮。至于凯音布借走的银子，明确表态，这是给朝廷的一点心意，为大清八旗儿郎们演武，尽一份绵薄之力。 “九贝子，真神人也！” 凯音布看着户部账上忽然多来的近四百万两银子，激动无以复加。 不过，没等凯音布高兴几天，九阿哥就悠哉悠哉地进了户部衙门。 知道九阿哥到来，凯音布忙迎了出去。 想到之前他在康熙面前坑了九阿哥一把，再想想九阿哥一个主意，让他成功地收回了九成的借银，凯音布就觉得惭愧啊！ “尚书大人，心情不错啊！” “托九贝子的洪福，奴才还过得去！” 凯音布陪着笑脸，望着九阿哥，“不知道九贝子此来，所为何事？若是银钱上的事情，奴才一定全力周旋！” “爷不缺银子！” 九阿哥异常霸气地开口，望向凯音布，道：“爷这次来，是做送财童子的。有一笔大买卖，不知道尚书大人，有没有兴趣啊！” “什么大买卖？还请九贝子多多提携奴才！” 凯音布最初的目的，就是想让户部多一点进项。他虽然才执掌户部，但也知道，户部若不能多点儿赚银子的进项，解决了眼前的麻烦，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归根究底，户部不能只指望每年的税赋钱粮。 得开源才行！ 九阿哥呵呵一笑，道：“买卖呢，自然是大买卖，只是，这个买卖前期也得投一大笔银子进来。就看，尚书大人，有没有这个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