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樱全身上下没有受一点外伤。
破军亦是如此。
木莲对于结界的掌控,看似成功地让他们逃过了一劫。
事实却远远没有如此简单。
逆魂剑的毒性,比破军想象得还要更烈。只是嗅到了融化了赤雪的风,全身的血液,却也已接近凝固。
破军这一世,从未受过这样重的伤,连呼吸都疼痛到喉咙中去。
仅仅是吸入了触碰过剑刃的风,已不得不忍受心脉的阵痛。
如果剑刃刺到身上,远要比雨樱的鞭子上淬炼的毒汁要更凶猛吧。
不,这还不算,比他刺破了皮肤,流淌出的血液的毒汁,也远远没有这一次的更厉害。
他是真的对她起了杀心。
迷迷糊糊的破军也想到的另外一点。
握着如此凶剑的他,同样吸入了毒风的他,难道就没有被反噬吗?
纵然百毒不侵,这毒素,也不是轻易就能解开的。
用自己的性命,也要和他们同归于尽的法子?
狐族的覆灭,对他的刺激,竟有如此之大吗?
破军睁不开眼,也无法将线索连结在一起,扭曲的视野之中,走马灯一般他看到了许多的影子,听到了低低的声音。
粗犷豪迈的笑声。
“你肚子里的,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他都将会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小家伙吧。我希望他长得像你,我这样的糙汉子,除了你,也再不会有谁能看得上我了吧。”
笑声之后,是满地的鲜血,他在稻草之中茫然所失。
咿咿呀呀的声音都叫不出——因为被点上了哑穴。
不能吃,不能喝,不能动,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眼前是碎裂的尸体。
他只是小小的孩子,但是,那是他的母亲这件事,他还是有所意识。
她把他抱在怀中,哼唱着安眠的歌,傻傻地仰望着天空。
默穹、默穹,这样地唤着他。
而她却再也不能互换他的名字了,连睁开双眼都做不到。她的灵魂,她的内丹,她的躯体,什么都不在了。
她将他从草堆中抱出来,将他母亲的尸骨埋葬。
她的眼珠中,盈满了泪水,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伤心的模样。
但是在捏着他的小脸蛋的时候,她却露出了狡黠而俏皮的笑容。
“让我来充当你母亲的角色吧。不过这样蛮对不起你真正的娘亲,干脆你叫我‘姊姊’。”
一桩接着一桩,一件接着一件,所有的记忆,都是围绕着她而存在,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如同呼吸一般,无法离开。
为什么会想起这些呢?
他苦笑着暗想,也许我的寿命,就这样到了尽头吧。
真是毫无意义的,比上一次更加的毫无意义,至少上一次的自己,还留下了一个背影,终于让她去追想。
他打了哆嗦。
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