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雁歌心说您连茶都老早摆好了,不是明知故问么,想着瞟了眼旁边的萧永夜,心想着着那也算是家事,不好在臣子面前提,于是便道:“就是想来宫里蹭饭吃呀,府里热得很。”
皇帝只看一眼就明白,顾雁歌是不想当着萧永夜的面儿说,于是便笑道:“不是给你送了冰去嘛,怎么还热,你也真是个怕热的。”
萧永夜自然也明白,又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留下顾雁歌和皇帝坐着,面对面瞧了一眼,皇帝道:“别老望朕这儿看,有话就说,你打七岁多就跟在朕身边,朕能不明白你心里那点子事。”
顾雁歌挑眉,搁了茶盏道:“皇上还是最懂雁儿的,雁儿也不为旁的,就为恪亲王府的承继。皇伯父也说雁儿是自小跟在您身边长大的,雁儿的心思自然也瞒不了您。雁儿不能让恪王府落到旁人手里,您要是封给了正正经经的皇室儿郎,雁儿自是高高兴兴地打扫干净,迎着新主子入住。本来雁儿也不在意的,不过一个王府而已,可恪这个字,是万不能落到庶长子头上的,何况兰姑到现在还是在籍的丫头,而且恪王府是哥哥妹妹们常去玩的地方,也不习惯那儿有旁人。”
皇帝闻言却是一笑道:“你这些话,跟老五说的一模一样,是他们上你那儿街头去了吧,这几个孩子就不能存点子事。雁儿从来不管这些,我道今天怎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证据都跟小五似的。”
顾雁歌长松一口气,她是特意照搬了五皇子和公主们的话,要是今天拿她的语气来说,皇帝必然要见责,这样至多是笑几个孩子不懂事儿而已。而且这话里也确实有道理,想来皇帝说要把恪亲王府封下去的话,也只是一时起意,但是金口玉言的没人来劝也没台阶下。
顾雁歌想到这抬头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似乎也是放下块大石头一般轻快地笑着,这才定了定心神道:“皇伯父,我们这些小辈自来就在恪王府里,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兄妹之间在那儿留下了多少欢声笑语,那里有我们共同的回忆,我们在乎的不是王府和爵位,我们在乎的是这份‘回忆’,是我们的兄妹之情。”
说完这话,顾雁歌赶紧低头,自觉恶心得很,这话怎么听都像是谢君瑞和江杏雨平时对话的味道,虽然她功底远远不及,但是却多少有些苗头了,这样实在不好……不好……
顾雁歌自觉说得恶心,皇帝却听得温馨,天子之家能有多少兄妹之情,天伦之乐,但是皇帝自己却享到许多,总认为这也是冥冥之中恪亲王在保护着这些孩子,于是笑道:“朕知道,朕不过一说,你们打小爱往那儿跑,比去书房都勤快。再说,恪王府永远都是你的家,朕怎么能让雁儿没了家呢。”
顾雁歌闻言一笑,皇帝看来还是有封赏的意思,但是只要不把恪王府封走了就成,以后和离了,她还指着回恪王府去住呢,那里最是欢快自在,也不能有人约束着她。
皇帝又说了些别的话,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看着顾雁歌道:“雁儿,你看这副帅之职,由谁去合适,这个人不能和皇室太亲,也不能不亲,朕昨儿就开始思量,也想不出谁合适。你见过不少的大将,你倒是帮朕寻摸几个合适的人选,让朕仔细推敲推敲。”
顾雁歌眼珠子转了转,皇帝这是在给她杆子呢吧,要不要爬呢,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皇上,大附马和三附马都是军中人,父皇怎么还要雁儿来出主意。”
皇帝不满意地摇摇头:“大附马有几斤几两,谁都明白,哪个还会听他的。小三有喜了,朕这个时候要是把那对小鸳鸯给拆了,小三会挺着大肚子到朕面前哭!”
顾雁歌一笑,二附马是文人,对于统军是两眼一抹瞎,就只好道:“那便各王府里挑小王爷,各位兄长们自也有能领军打仗的。”
皇帝叹气,这下明白顾雁歌是在绕弯子了:“唉,朕那些个弟弟,一听说这回要到阵前去,哪还舍得把儿子给朕……雁儿,朕懒得听你绕,朕指着你了,要是让谢君瑞去,你不会怨朕拆了你们的新婚燕尔吧。”
顾雁歌笑语靥靥地说她不好拿主意,这样的主意还得让谢君瑞自己定……
回府的路上,顾雁歌一边想一边笑,这可是她替谢公子折腾来的馅饼,一个能把“第一公子”压成泥的石头做馅的大饼子!
(今日荐歌,The.Cascades乐团的《Rhythm.of.the.rain》,这是一支运气不怎么好的乐团,但仅仅这一曲就成就了经典。这便是《阿甘正传》里的电影歌曲,我最喜欢的一部电影,也是我钟爱的一首歌,因为今天又下雨了呢,这首《雨中的旋律》此时听来,不正应时应影么。
亲们晚安……早点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