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一时之屈,得一世之安,细想想又有什么不能忍的。承恩公主远嫁回屹,如今才真正是水深火热呢。”顾雁歌笑笑,比起那个可怜的宗室女来,她已经好太多了,何况她这委屈也不是白白忍了,现在忍了将来也还是要报的。
萧永夜看着顾雁歌,只觉得看到了恪亲王一般,那份子坚定自信之色,旁人眼里绝计没有,更何况只是女儿之身:“雁儿,若有事,多找我帮忙,若别人帮不了你,还有我……还有你父王的一干旧属,我们皆承你父王之恩,又受你父王所托,自然要好好照拂你。”
顾雁歌又是一笑,灿烂地问道:“若是要反君王,战天下呢?”
萧永夜听了这话沉默了,他从顾雁歌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除了一脸的灿笑。顾雁歌眯着笑眼见萧永夜沉默地样子,不由得笑得更加灿烂:“萧将军,你这人呀,什么都好,就是一样儿,太认真了。父王这一辈子,忠君爱国,一身耿正,他自也希望你们都和他一样。”
萧永夜一笑,顾雁歌这时的笑,倒是真切清爽多了,眉目顾盼之间,似有淡淡浅浅地波澜,在夜风这中脉脉地铺陈开来。萧永夜暗道,这才应该是顾雁歌应有的样子,这样的女子就应当常笑,且要笑得没有一丝杂质。
“对了,说到忱王,他怎么会在这儿?”顾雁歌正好回头看到守驿里,摇曳着的大防风灯笼,便侧脸问萧永夜。
萧永夜起身来,与顾雁歌并身而立,看着守驿道:“秋水关上,处处都是忱王的家,只是没想正巧能碰上他在守驿里罢了,或是听说皇上在秋水关围猎,便过来瞧瞧吧。”
也许是终于找了个人说了一半儿心事,顾雁歌终于觉得轻快些了,萧永夜带着她连夜又回了营帐里。扶疏和净竹早已睡得不醒人事了,顾雁歌便轻手轻脚地过去,打算直接睡了。没想到轻微的声响还是把扶疏和净竹给惊动了。
净竹看着顾雁歌笑得分外暧mei:“主子,您和萧将军大半夜的做什么去了,奴婢好不容易才把来探您的人劝走了,您这笑眯眯地回来,肯定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就跟奴婢说说呗。”
顾雁歌心情自然是好的,欢快地道:“我方才去见了个人,你不是个尽忠的好宫女么,猜猜见了谁?”
净竹一撇嘴儿道:“这个还用猜,主子您不是和萧将军出去了么,不对……主子是和萧将军出去的,那是去见谁了?”
扶疏倒是笑笑在旁边不说话儿,端了茶盏来递到顾雁歌手里:“主子您喝酒了?”
“嗯,就喝了一点点。”顾雁歌看着到手的杯子又被扶疏端了回去,香香的茶换瞬间没了,扶疏又转身调蜂蜜水去了。
等扶疏调了蜂蜜水回来,净竹还是没猜着,扶疏便笑笑在一旁提醒道:“也不想想,这秋水关还有谁啊,主子在秋水关上认识的人可是一只手都数得尽。”
净竹如梦初醒,一拍手道:“是啊,不就那个阔科旗的王爷么,以前好像听主子提起过。主子笑着和奴婢们说起过,说是这位阔科旗的小汗王叫阿乌子,当时奴婢们还好一阵笑呢!”
扶疏看着顾雁歌把蜂蜜水喝了,接过茶盏,递了帕子去,这才说道:“主子,您怎么和忱王见上了。您以前还嫌这是个化外之民,粗俗得很呢。”
顾雁歌咂巴嘴,原主的审美观真的是很有意思:“是嘛,那是小时候了,如今看起来倒有些儿像顾次庄。”
扶疏和净竹面面相觑,像顾次庄,顾次庄这样的人,一个就很折腾了,要再有个像的,还不翻了天去,两丫头对忱王下了个定义,那就是另一个混混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