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永夜听了心情异常愉悦,脸上的浅笑都让人觉得是无比欢欣的表现:“雁儿,出去走走也好,想必你父王知道了,也会觉得高兴。”
“萧将军……可愿陪我一同前往。”这话当然是暧昧的,顾雁歌说完自己就撇开了脸,阳光明晃晃的落在衣服上,只让她忽然觉得有些羞赧。并不是没经历过,而是此时,面对这个男人,她竟也涌现出了小儿女的娇态。
萧永夜看着顾雁歌,光影交错的脸上,几近透明的肌肤染着浅浅的粉色,如同院儿里新放的花朵,却更多了几分鲜活与明媚:“雁儿,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从来没有改变过。”
对于萧永夜这样的男人而言,这已经是最深刻的表白了,顾雁歌忽地莞尔一笑,萧永夜那略带着些局促的样子,却让她觉得心窝里莫名的温暖。只是,她还是有些犹豫,也略带些不安,前路茫茫,谁知道会走到哪一天、哪一步去!
萧永夜见顾雁歌不说话,便又是淡淡一笑道:“雁儿,不要顾虑太多,选择你喜欢的生活。你心里的那些疑惑,总有解开的一天,我等你安下心来的那天。”
顾雁歌感激地看着萧永夜,这个人永远知道她要的是什么,有时候比她更清楚应该怎么选择。不由得感慨,当初如果原主好好的正视己心,做正确的选择,会不会她如今还忙碌而琐碎地生活着,而原主则和萧永夜风风雨雨愉悦地相处。
叹息一声,这世上什么果都有,唯独没有如果:“萧将军,我也知道会有那样一天,我既期待又害怕。如果一切答案揭晓了,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父王,留下那样一段传奇,让天下无人不景仰,这无人可及的荣耀,是父王肩上扛一生的负累,如今又压在了更多人的心上。”
萧永夜压低声音,轻道:“雁儿,你父王有他的苦衷,有些事只有当年极少的人清楚,而这些人也早已经一个个消失了。皇上的心思,要猜也猜得到,只是有些东西皇上无法掌控,却偏想着要捏在手里。野心……永远不会有尽头!”
野心,一个帝王的野心,顾雁歌想想都觉得挺可怕的:“萧将军留在府里用完饭吧,今天府里按是有的习惯吃花宴,当年娘最喜欢了。”
“王爷也喜欢,嘉临的花也多,以前每年三月末将军王府里都开花宴。王爷和王妃一块动手,那时候你还是个这么高一点的小孩子。”萧永夜比了比,示意那时候顾雁歌还是多么的童稚。那时候萧永夜也小,经常被恪亲王带在身边,年年的花宴,他也是列席在坐的。
顾雁歌听了也是一笑,脑子里倒还有那些温暖而美好的场景,三人一起摘花、泡洗、烹拌煎炸,做出来的不是食物,而是满满的幸福:“你又大到哪里去了,我记得你第一回吃花宴,还掉泪说想家呢!那时候英勇的萧大将军一边吃饭,一边被叔叔们笑得面红耳赤,别以为我那时候小就不记得了。”
其实,她确实是不记得了,不过曲清风和刘定喜欢拿这些事儿出来开玩笑,她也偶尔会听着一些。
萧永夜本来正在喝着茶,听了顾雁歌这话猛地咳了一声:“雁儿怎么也还记得!”
“那时候我还跟你说‘是没吃饱吗,我让娘亲再给你做,不哭不哭……’,你听了我的话,反而哭得大声了,于是你就被叔叔们笑到现在!”顾雁歌眯着眼睛,揭人糗事的感觉,似乎还不赖,人的快乐果真是要建立在别人的尴尬之上啊!恶趣味了,恶趣味了……不好!
萧永夜忽然地眼光一闪,笑道:“那时候雁儿总叫我叔叔,王爷跟你说该叫哥哥,你也总执拗地叫叔叔。”
……顾雁歌沉默,是这样的吗,于是侧脸看一眼萧永夜,总觉得这人是合该被称为叔叔的,千八百年的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就算有表情也淡淡的要人去细细捕捉:“那是因为你像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满脸黑乌乌的,头发凌乱,身上也脏死了,没叫你声萧伯伯算好的!”
“雁儿,以后……叫我永夜吧!”
顾雁歌再次沉默,原来冷面萧将军,也有弯弯绕的心思。这么想着,却竟是欢喜干脆地点了头,应声道:“好。”
顾雁歌这个好字一落,萧永夜脸上就露出前所未有的灿烂笑意。这一个好字,在萧永夜心里,如同陈年窖藏的老酒,甜绵温软,期待多年。这简单的一个好字,如今听来,如饮一坛当初就应该喝,却被陈藏了的酒,细细品来才觉得经年之后,更加醇浓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