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们听了这话脸红得都撇开了去,萧永夜眼睛一眯,胸口涌上的阵阵激动冲得他脑子几乎无法再思索。他们本是来护着顾雁歌的,却没想到顾雁歌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于是都怔愣在马上。
谢君瑞脸红脖子粗的说:“一个女人不知检点,在街上招摇过市,不知羞耻。”
“我也不是过街的老鼠,会人人喊打,为什么不能在街市上行走。”顾雁歌话一落,少年郎们开始英勇上阵了,他们终于得了机会,可以好好教训这位了,那还不是劲往狠里使、手往痛处打。
萧永夜这时候,本来是该阻止的,可现在只是看着,竟带着些鼓励的意思。少年郎们一见萧永夜默许了,手上更是没有了轻重。
青砂这时候早已经愣在一边,直到听到了谢君瑞的惨叫声,这才回过神来,重重地跪在顾雁歌面前,顾雁歌连忙扶了起来,青砂便泪眼涟涟的道:“郡主,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照顾好公子,请郡主看在这孩子的份上,放公子一马,奴婢将永生永世感念郡主的恩德。”
顾雁歌四下里看了眼,问道:“江杏雨呢?”
“她……她身子不太好,自从回京后就受了惊吓,一直在院里养着。”这时谢君瑞又大声叫嚷了几声,虽然手忙脚乱的抵抗着,但总归是双拳难敌四手,青砂连忙道:“郡主,请您放过公子吧,请诸位爷住手吧!”
顾雁歌应了声,看也打得差不多了,暂且出口恶气,这样的人得留他一命,看着他在没有了光环之后,一天天的自我折磨着那比打死打残了要好得多:“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这光天化日之下,不好……不好……”
好字一落,顾雁歌就转身了,话里话外的意思让少年郎们一阵发愣,难道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出人命,就会很好……很好了?少年郎们停了手,啐了谢君瑞两口,这才一个个转身上马,有爱捉弄的还没忘扔下俩钱:“爷打得尽兴了,赏你俩钱花花,买点药养养,等养好了爷们再来。”
谢君瑞身上的伤,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但是谢君瑞的本意是想引起顾雁歌的注意。在他的心里,至今还认为顾雁歌是看重他的,但是今天是彻头彻尾的泼了他一身的冰水。谢君瑞看着顾雁歌带着人奔驰而去,冷哼一声,把顾雁歌定性为“无情无义”的女人。
谢君瑞虽然愤愤,但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原本以为至少还可以挣扎一下,却没想到反跌落到冰窖里了。他错估了自己的魅力,更低估了顾雁歌的“爱”。
顾雁歌可不知道谢君瑞心里怎么想的,反正她现在心情是好极了,打完人出来,别人看她的眼光反而是鼓励与赞扬,这感觉,打了人还被赞美与歌颂,怎么能不倍加痛快。正在她痛快着的时候,身后灼热的眼神让她无法再忽视下去,回头一看,毫无意外地看进了萧永夜的眼睛里:“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有哪里不对吗?”
萧永夜摇头笑笑:“不是,雁儿很好。”
至于好在哪里,萧永夜倒是不言不语的,反正眯着眼睛笑得一脸阳光灿烂。顾雁歌骑在马上就奇怪了,这人刚才还一张沉沉冷冷的脸,害得那些少年们跟在他后面远远的,转个眼就雨过天青了,连带着后头的少年郎们都有说有笑了起来。
“赛马了赛马了,总要有点赌注吧!”后头的少年郎们开始下马开盘了,某个不开眼的孩子看了萧永夜一眼,凑上前去问:“靖国公,要不要也压一注?”
萧永夜冷哼一声,那可怜孩子就怏怏地又折回去,半道儿上看到顾雁歌笑得明明灿灿的,又嬉笑着凑近前:“郡主,要不要玩一把?”
顾雁歌不说话走过去,在那孩子都以为自己连碰两次冰块的时候,顾雁歌从袖袋里掏出块碎银子:“我压自己赢,我可告诉你们,今天谁赢了我,到了嘉临我就上父王坟头哭去,到时候父王半夜来找你们,可别怪我!”
听了她的话,这一群的倒霉孩子们都苦着脸,其实顾雁歌也知道,他们是故意作出来给她看的,这群口袋里大把银子没地花的孩子,谁会在乎这俩钱啊,他们也不图输赢,就图个痛快罢了。